張自賢見之色變,呵斥道:「你來做甚麼!你——滾回去!」
龍虎山不收女弟子,眾人陡然瞧見這麼個素衣女子從男道士堆裡走出,無不詫異。
程雪渡一時不明白,問,「敢問,這是……」
仇靜慌忙解釋:「是張師兄道侶。」
正一道不出家,可婚配,有道侶並非罕事。
有師妹解圍,張自賢慌忙應了下來,「正是。」復又厲聲呵斥女子,「你閉嘴。」
那女子卻不依,死死盯著葉玉棠,半晌,猛地回頭,說,「她滿口謊言,從小便是如此!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叫師父從小最是疼她……這些年,她與她父親自始至終從未斷過聯絡,若非如此,她一身血癥,只憑我師父微薄內力,如何能好好的活到今天?全因這些年,巴德雄不斷遣蛇人給她送藥。」
張自賢也聽呆了,半晌方才應承了一句,「是,是有此事,只是裴谷主一介弱女子,貧道不願提起罷了。」
「你說師父是否被她所害,一定是。當年我與她關係最好,有次在師父床頭看見一隻灰色小匣子,問是什麼東西,師姐們都不知道。只有她,私底下偷偷告訴我,裡頭曾經裝著她生生父母留給她的一種蠱。」 那女子看向長孫茂,接著又說,「當初你因葉玉棠羞辱於我,如今她死了沒幾年,卻又與我另一個師姐好上了。鳳谷女弟子,你可是一個都不放過啊。」
長孫茂沒明白又有自己什麼事,「與你何干?」
葉玉棠湊近問,「她誰啊。」
長孫茂搖頭,「不是誰,不必知道。」
裴若敏臉上一黑。
葉玉棠聽她說「師姐們」,又聽她說「與裴沁關係最好」,心想必定是熟人了,這小子卻吊足胃口不肯告訴她。
偏了偏頭,仔細想了半晌才不確定似的問了句,「裴……若敏?」
裴若敏回過頭來,冷冷笑了,「太乙鎮上你撕了我覆面不帶手軟,警告我別將你的事洩漏出去,才兩個月,這便忘了?」
葉玉棠不解道,「你……」
明明挺秀氣俏麗的模樣,「怎將自己搞成這副德行?」
她實在百思不得其解。
程雪渡問,「她當真是裴谷主舊識?」
葉玉棠答道,「是。」
程雪渡道,「她所言是真?」
葉玉棠搖頭。
裴若敏望向程雪渡,半晌忽然咯咯笑起來,「對了,我差點都忘了。張道長亂點鴛鴦譜,誰知瞎貓撞上死耗子……的確,這兩人曾經私相授受之時,三公子與程夢珠已有婚約在身。怪不得三公子偏幫於她,原來是串通一氣,怕姦情敗露罷了。」
碩鼠揪一窩,這事兒鬧的……
葉玉棠往遠處樹後頭遙遙一望。
樹下潛藏黑衣人依舊搖搖頭。
這破地道挖得可是夠久的,乾脆挖到琉球島去得了。
第121章 洞庭之圍8
百道目光射向棧道前孤孑的程雪渡。
葉玉棠也微微揚頭, 等著他怎麼說。
程雪渡想了想,答得倒也算誠懇:「是。當年事皆是我之失,噁心邪欲, 欺瞞旁人,辜負父親重望, 更對不住夢珠。事關本門清譽, 宗戒師父又素來治尚嚴肅, 若非夢珠心軟求情,此刻恐怕已沒有程雪渡這個人。」
當年程雪渡受重誡,如今君山島眾人回想起來仍覺得憷然。
原來竟是因為這樣一件事——程霜筆心想。
他一席話包攬所有罪責, 罰也罰了, 又早已求得師長、妻子原諒。家有家法,門有門規,這麼些年過去, 對這樁私情,旁人倒已無權責問。
仇靜讚許道, 「時過境遷, 當著諸位,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