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番推斷,至此便陷入死局。
江餘邙一籌莫展。
忽然天上飛來兩個黑衣上弦天鷹,跪於江餘邙跟前,道,「宗主,渡口那處擒住人了,暗道出口在一戶農人牛棚下。」
江餘邙問,「是誰。」
兩天鷹齊聲化一,「是裴沁與尋戒。」
其中一人又補了一句,「那和尚,與程宗主打起來了,落了下風,但一時還沒出勝負,看來是要死戰到底。」
張自賢一時便笑了,與周遭人以眼色暗示:看我說的如何。
江餘邙凝神一想,忽然明白過來,中氣十足一聲大喝:「滾出來!若你還記得自己生自雪邦,便不要做縮頭烏龜!」
柳虹瀾本好好地縮在一棵大樹蔭子裡,不知被誰推攘了一下,滾落在地,爬起來縮手縮腳拜了拜,「閣……閣主不在島上。」
此人深長眉目,白皙肌膚,微有女相,面容極美,身形高大而不與面容違和。
藏身的黑袍因先前一番狼狽而掀開條縫,露出裡頭淡青的衣衫。
裴若敏微微睜大眼睛,似想要看清,又似以為自己認錯了人。
眨眼,這人便被人從後頭滋溜一聲推開;腳底一滑,若不是輕功上乘,幾乎就要滾落入水裡。
另一個面容蒼白的黑袍人站到前頭來,本該氣宇軒昂,與柳虹瀾相較卻有些羸弱病態。
江餘邙打量來人,道,「看看你不人不鬼的樣子!」
轉臉不看他,稍稍平了平氣,方才接著說,「竟淪落到與賊人為伍?」
說罷,忽然提著劍,一縱掠至跟前,給了他一下子。
雖說是劍面拍的,但這一下子可不是誰都受得住。
重甄一個趔趄,險些栽倒,猛地跪下,臉發白。
葉玉棠簡直驚駭,「你們這些正常人家的爹,都這麼不分青紅皂白?」
長孫茂顯然習以為常,答道,「只有這位。」
葉玉棠看他一眼,不由一笑,心道,也不知是誰,屁股都給爹打得血肉模糊。
江餘邙背過身踱了幾步,道,「說說吧。」
重甄卻忽然反問,「宗主信我嗎?」
稍顯渾濁卻不失凌厲的眼將重甄打量片刻,「叫我怎麼信你?」
重甄垂了垂頭,像是謝他給自己說話的機會。
隨後道,「巴德雄傷人無數,手段殘忍;裴沁從旁唆使,難脫罪責;夢珠與一雙幼兒被郭公蠱殘害,少莊主與賊人失之交臂,錯失救人先機,不得已去子留母,卻因救人之急,而以驚鴻劍誤傷了程血影;巴蠻與摩尼教表裡為奸,各有所圖,此番前來中原,目的定不簡單……這些他們故意想讓我們知曉的,宗主信多少?」
江餘氓道,「我半個字不信。」
重甄反問,「為什麼?」
江餘氓道,「往日種種罪孽,多半是那老賊為救女所造;那老賊為她脫罪不及,為何反誣自己女兒清白?他恨不得中原大亂,又如何句句為你洗清冤屈,又如何將這救人芳名安在凝兒頭上?若事實果真如此,凝兒又為何拒不承認,反眼睜睜看你身陷囹圄?」
重甄又一躬身,「巴德雄狡獪如斯。故布棄子,所言豈會是真。而這女子,所知眾多密聞句句皆中要害,倘若是真,必活不到今日。宗主英明。可是她卻未必是棄子,故布此局,引父親與眾人來此,怕是有詐……」
江餘氓道,「這島上全然五宗佼佼者。巴德雄廢人一個,另一個勞什子番邦粗人,若真有大作為,何必費盡心機盜我中原秘籍……這起子人,翻不起什麼浪。」
重甄答得心急,「賊人在暗,宗主切不可掉以輕心。若您還信得過在下,請速速帶人離島。」
江餘氓問,「你覺得他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