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青的人多是文人墨客,現在各處作坊都已經開工,尋常的百姓既沒這心情也沒這時間。
京師逐漸熱鬧起來,正月十六的清早,柳乘風清早起來穿上了朝服,做好上朝的準備。
今個兒是大廷議,文武官員但凡在五品以上都要參加,所以柳乘風也必須去,不過此時最讓人期待的,還是皇上對親軍內部的一些調動,甚至還有上一次明教案子的賞賜,他坐在花廳裡吃著茶又用了幾塊糕點,而碧兒一邊為柳乘風拿來了一頂帽子,一面道:“殿下讓我來說一聲,說是已經約了大夫人一道今日去麗人坊若是侯爺回來,就不必等著她們只怕要到傍晚才能回。”
柳乘風知道,麗人坊連續關門歇業了十五天,時間說多不多,說少也是不少,可是讓慢慢習慣了去麗人坊購物休閒的婦人、小姐們卻都是憋足了一口氣,這東西其實是會上癮的,或許對男子來說可以不以為然,可是對女人,尤其是這時候只在洞天之地裡的女子們來說卻有著極大的吸了。…;
柳乘風點點頭,道:“只怕我今日也沒這麼早回來,閒了這麼久,不知積下了多少雜務,到時候只怕要半夜才能回來,你去對她們說,就說她們去玩就是,不必有什麼顧慮。”
碧兒不禁掩嘴笑了笑。
柳乘風嚥下一小塊糕點,問道:“碧兒笑什麼?”
碧兒認真的道:“奴婢沒笑什麼只是覺得侯爺有些古怪。”
古怪……柳乘風不禁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沒發現有什麼異常,問:“古怪什麼?”
碧兒道:“侯爺,各家府裡的夫人小姐們,哪個去麗人坊的都少不得要被那些老爺們說幾句閒話,唯獨侯爺倒是大方說什麼自管去,這不必有什麼顧慮。”
柳乘風啞然失笑,事實上現在這麗人坊的後遺症已經出來了,麗人坊雖然是個好地方,對那些老爺們來說也沒什麼可顧慮之處,可是什麼東西一頻繁,就忍不住讓人皺眉起來,若是一個月去個幾趟,只怕也無人說什麼,可是現在京師裡不少人居然到了隔三差五的地步,這就讓一些老爺有些不滿意起來,只是不滿意歸不滿意,至多也就說幾句而已,畢竟這東西無關大礙,只是小節的問題。
吃飽喝足,柳乘風站起來,刮寺碧兒的翹鼻子,道:“就你多事,侯府有侯府的規矩嘛,為什麼一定要和別人相同?去通知馬房那邊一聲,就說過半柱香我就過去。”
碧兒羞紅了臉兒,福了福身飛快去了。
柳乘風整了整衣冠,隨即便直接往中門那邊過去,他的腳步不快,這樣給馬房做好準備的時間,等他到了中門的時候,馬車已經備好,幾個輪值隨侍的校尉也已經在這兒候著了,柳乘風踩了高凳上了馬車,這馬車便在七八個護衛的擁簇下飛快往午門那邊去。
午門這邊喧鬧的很,畢竟是剛過完年,喜慶還沒有淡去,大家相互見了,紛紛說著吉祥話,大過年的新鮮事倒也不少,且不說那牟斌請客吃飯的事,另一件最轟動的便是遼東山海關那邊有人回來述職。
回來述職的人身份很是特殊,其實也是錦衣衛中的人,此人乃是上一任錦衣衛指揮使,名叫萬通,乃是萬貴妃的弟弟,因此得到萬貴妃舉薦任職,在任期間,這位萬指揮使和這萬貴妃幾乎是一個鼻孔兒出氣,萬貴妃當時能把觸手伸到外庭,其實也與萬通不無關係。
正是這個萬通,到了朱佑樘繼位之後,自然是尋了個由頭把他貶出了京師,不過萬貴妃不管如何,也算是朱佑樘的繼母,所以對這萬通也只是貶斥而已,直接發配去了遼東,藉口是以錦衣衛的身份欽查遼東軍務。
這種差事其實是最難受的,看上去似乎是去遼東做土皇帝,其實不然,遼東那個地方,軍頭諸多,這些人不像驕橫,對朝廷派下來的錦衣衛人員也一向是置之不理,而且那地方是苦寒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