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在他走後讓石振衣隻身趕赴景晟帝都,幫他殺一個人……”
“殺人?”昶太子口吻不由帶了些斥責:“你可有想過,你乃是一國之君,將禁衛統領借給別國皇子做殺人利器,會教別人如何猜測你,會引起何等軒然大波!”
太上皇並未注意到兒子反常的口氣,徑自沉浸在後悔裡:“朕原本不想答應,但那小子竟用話擠兌於朕,說朕富有四海,詩畫無雙,本以為朕是個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的人物,沒想到卻是個言而無信的卑劣小人。朕一時受激不過,便答應了他。在他們啟程返國十天之後,便派出了石振衣。沒過多久,景晟便傳出國君病逝,幾個皇子皆傷心過度而死,王爺賀緒川不得已即位的訊息……”
雖然早就猜到了幾分,但親耳聽當事人說出真相,那“昶太子”仍禁不住面色鐵青,死死握緊了拳頭,一字一句問道:“石振衣那時當真只殺了景晟皇帝一人嗎?”
“朕……朕不知道。他回來後身受重傷,已經是個廢人,便辭去了禁衛統領之職,回家養傷,任朕如何逼問,也不肯說出實情。朕也奇怪,當時景晟的元豐帝抱病多年,非但自己不懂武藝,身邊也沒聽說有什麼高手。而賀緒川即位不久,隨即宣告定國公姬任清大將軍謀反,誅殺其九族。那姬將軍十分忠心於元豐帝,且聽說是個性烈如火的人物,按說被扣上謀反罪名後定會加以辯解,奇怪的是他竟是引頸就戮,似乎從未反抗過。朕猜測,也許他那時已被石振衣重傷,並非不想反抗,而是無力反抗。賀緒川便趁機下手……”
說到這裡,太上皇愣愣出了半晌神,又說道:“以朕遇事優柔寡斷,又時常追悔的性子大概真做不好皇帝……那以後朕一直在後悔,但已來不及了——”
言猶未已,“昶太子”的手刀已重重擊上他的脖頸。來不及發出半點聲音,太上皇便軟軟倒回了錦榻上。
走到銅雀銜燭臺邊,將燒得只剩下屑末的亂魂香徹底吹散,“昶太子”伸手在臉上一抹,原本鬱黑幽沉的一雙眼睛,竟立時變成了琥珀色。
燭光之下,他瞳仁深處似有火焰在不斷跳動,一如他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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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目錄 113 霜月出嫁
昭慶陪都的城廓比帝京小了不少,城內守衛平時亦是多有鬆懈,比不得帝京那般森嚴。但如今因今上並長公主等一干貴胄都到了陪都,防衛便陡然嚴密起來,街頭日夜均有巡衛值守,防備得密不透風。
所以,當一身夜行衣的姬祟雲踩著寒春夜露歸來時,一直在等他的賀允復頗不贊同地說道:“知道你手段高妙,但何苦現在涉險,等宣家那幫子人回帝京了再到行宮也不遲啊。”
“師兄,我一直在追查當年將父親刺成傷的那人是誰。好不容易才沿著傷口特徵的線索確認了那人身份,又如何等得。”說著,姬祟雲取下面巾,輕吁了一口氣:“說起來今夜收穫不小,你知道當年向昭慶皇帝借到石振衣這柄快刀的人是誰麼?”
聽到這話,賀允復表情有些微妙,旋即不動聲色地追問道:“是誰?”
“是你的哥哥,十五年前隨國使出訪昭慶的賀允德。”說著,姬祟雲疑惑道,“但他已經死在當年那場宮變裡了。若他是想害死你父皇,藉機奪位的主使,那麼又為何會橫死於賀緒川手中?”
賀允複目光微動,說道:“他多半是與賀緒川聯手了吧,否則以他的年紀和勢力,又哪裡能做下那麼周詳縝密的佈置。可他低估了賀緒川的野心,那個人想要的決不僅是做一個握有實權的親王,他想要的是整個景晟江山!賀允德和他聯手,無異於與虎謀皮,難怪最後被收拾得連渣也不剩。”
聽罷,姬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