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娥一口氣就憋在了胸口。
她本來得意洋洋來告狀,沒成想現在是這麼個局面,一時驚慌失措道,「老夫人,您別聽她胡說,我真的是聽那老婆子說了的……」
聽完田杏兒的話,裴通早已打消了疑慮,看向胡娘子無比心疼,厲聲打斷她道,「住口!惠娘什麼品行我豈能不知道?都是你們這些刁奴,搬弄口舌是非,讓家裡不得安生!」
他看向裴老太道,「母親,家裡斷容不得這樣不敬主母,挑撥生事的下人,為避免以後再生禍事,我看還是把這賤婢攆出去吧……」
「什麼?」
月娥如聞晴天霹靂,嚇的臉色煞白,哭著就要去拽裴通的衣擺,哀求他,被他一腳踢開。
賀嫂子也嚇的六神無主,然而一轉眼,就看到了胡娘子的頭上。
她猛然記起,兩個姑娘說過,裴通給胡娘子買過一支銀簪子,還是實心的。
可現在卻不見那隻簪子,連匣子裡也沒有!
她立刻叫了起來,「不對,老夫人,還有一樣東西!大官人不是給她買了支簪子嗎?怎麼沒見著?」
被她這樣一說,裴老太太才想了起來,問道,「對,你那簪子呢?」
胡娘子霎時滿臉慘白,身體開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道,「我,我……」
裴秀才也疑惑的看向了她紮起的髮髻。
田杏兒忙道,「我母親出來的匆忙,沒戴那支簪子!」
「那就讓人去拿!」
裴老太太沉著臉,她本就對兒子給胡娘子買首飾不滿,是打定主意要把這些都收回來了。
胡娘子滿臉驚慌,下意識看向田杏兒。
田杏兒一邊用目光安撫母親,一邊站起來道,「我去拿吧,母親的東西我知道放在哪裡!」
她腦中心念電轉,胡娘子那支簪子確實找不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田婆子藏起來了。
唯今之計,只有去那銀樓,再買上一支一模一樣的。
銀樓不遠,她打算把自己繡好的枕套趕緊去繡莊裡交了貨,領到銀子再去買簪子,這樣一來一回,大概需要一些時間。
她正想著該用什麼法子拖一拖,卻聽到院中一個清朗的聲音道,「母親的簪子,可是這支?」
門簾一掀,一身青衫的裴鴻走了進來。
少年身姿俊逸,溫文俊秀,如攜了一室清風朗月。
他手中正拿著一支銀簪,層層疊疊精細的芙蓉花形,可不就是胡娘子那支!
田杏兒一下子就愣了神。
連裴通都驚訝了,問兒子道,「這簪子怎麼在你手上?」
裴鴻沖田杏兒眨眨眼,走到胡娘子身前笑道,「昨日母親在廚房忙活,不小心遺落了這支銀簪,幸好被孩兒撿到,本來想昨日就還給母親,只是昨晚陪祖母說話,回去遲了,今日還沒來得及見母親,倒差點讓母親受了一場冤屈!」
誰也不知道他幾時來的,又在院中站了多久,竟把裡面的對話全聽進了耳中。
這下裴老太太疑慮全消,只是看到兒子竟然給胡娘子買了這麼好的簪子,氣又不打一處來道,「還不都是你惹出的事!咱們傢什麼光景你不知道?由著你這樣亂花用?
鴻兒就要下場考試了,燕兒嬌兒也大了,你這個父親不尋思怎麼給他們攢一些,倒是四處買這些無用的東西!」
裴通被母親訓斥的滿臉通紅,垂頭道,「母親教訓的是!」
裴老太太沉著臉道,「家裡只能有一個主事的!我曉得你是嫌我老了,不中用了,連銀子都只給你娘子……」
裴通滿臉惶恐的跪下道,「娘,兒子不敢……」
裴老太拍桌子道,「那你說!以後這銀子交給誰?這家到底是誰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