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沒有當即發火,又問道:“那這些災民現如今居住何處?”
這才是個大問題,雖然已經進了春天,但夜晚的氣候依舊溼寒,若是無房舍居住,很容易生病。房俊那廝能拿工部的銀錢養著那些災民,卻不能把這些人都送去工部過夜吧?
“這個……末將不知。”
李君羨深知自己手上這支“百騎”的力量,很是自律,不該自己去管的事情,絕對不越雷池一步。所以房俊最近的所作所為,他是真的不知道。
李二陛下好奇心起,這城下原本供災民住宿的棚戶已然拆除,必是房俊給災民找到住宿之所,可是幾千人的房舍,他是怎麼建起來的?
難不成……那廝就是將這些災民作為免費的苦力,驅策著為他創造財富,卻對這些人的死活不管不顧?
李二陛下不相信房俊是個這麼滅絕人性之人,可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房俊是如何解決這些災民住宿問題的。開春化凍這才幾天,就能蓋起來供幾千人居住的房舍?
一路上李二陛下憂心忡忡,剛一到驪山行宮,更換了一身常服,便要微服出行。
“父皇這是要幹嘛?”
高陽公主正好過來尋李二陛下說話,見到李二陛下換了常服,頓時興致勃勃的粘上來,扯著李二陛下的衣襟不撒手。
李二陛下本想將這個古怪精靈的女兒打發走了,可見到這丫頭一雙大眼睛眼巴巴的瞅著自己,那眼神好似再說“帶上我吧帶上我吧”……
李二陛下心軟了,再一想即是去房俊那裡,也是無礙,只得吩咐她去換了一套男裝,然後將李君羨找來,帶了幾個武藝出眾忠心耿耿的“百騎”精銳,自己帶著高陽公主乘著馬車,微服前往房家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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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渭水策騎緩行,迎面吹來春風,卻不覺寒冷。
河面上船行如織,往來如梭。
高陽公主一身箭袖胡裝,身姿窈窕,英姿颯颯,撩開車簾,興致勃勃的四下張望,手指著河面上的船隻問道:“為何有這麼多船?”
李二陛下也是不知,按說此時雖然正是關中各家商鋪進貨之際,可往年卻絕無這許多船隻。要知道這些船隻在河面上遠看不甚起眼,但其所載貨物每一艘都不是個小數目,這許多貨物一起運至關中,單單一個存放地點便不好尋找。
於是,李二陛下看了看車外亦步亦趨的李君羨……
李君羨摸摸鼻子,苦嘆一聲:“回公主殿下,末將……亦是不知。”
首次,李二陛下覺得是不是應該將“百騎”的權責擴大一些,起碼要遍及整個關中,這種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發生的莫名事件,讓掌控欲極強的李二陛下頗為不爽……
這一次,李二陛下還是依著上次前往房家灣時的路線,路過那塊屹立於渭水之畔的巨大石碑。
馬車之上的高陽公主腰桿挺直,眯起秀眸看著這塊如今再關中家喻戶曉的石碑,心裡頗有些不明意味。
便是這一塊石碑,將關中無數富商巨賈戲耍於股掌之上,明知其中毫不掩飾的陽謀,卻不得不心甘情願的入彀。
那個黑麵神,也不是看上去那麼傻傻的……
一路前行,繞過一處河灣,便見到無數船隻停靠在渭水兩岸,檣櫓如雲星羅棋佈。
兩側河岸上,一排排高大敞闊的房舍鱗次櫛比,一船船貨物被河岸上高大的吊杆吊上岸去,直接放入寬大結實的馬車,立時就有挑夫將貨物從一個麻繩編制的往兜裡將貨物搬出來,撤走網兜,貨物被整齊的碼放。
那馬車並無車廂之類,只是一個平板,貨物放上去穩穩當當。
直到一輛車裝滿,車伕一揚馬鞭,鞭梢在空中炸響,拉車的幾匹健馬奮起一身腱子肉,吃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