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修身養性甚至一蹶不振自暴自棄,更多的人更願意相信這是房俊在蟄伏、在醞釀,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展開他的報復。
不出手則已,一旦出手,那必然是勢若奔雷、風捲雲蕩!
關隴集團嚴厲約束自家子弟輕易不得出府,青樓酒肆賭坊柳巷更是絕對禁止,小心翼翼的控制著自家的一切,務必不能被房俊捉到把柄……
隨著房俊消失在人前,整個關中反而陷入一種暴風雨來臨之前的詭異寧靜。
然而這種寧靜之中,卻隱藏著壓抑與暴躁……
直至皇帝陛下的九皇子晉王李治壽誕的這一天,久違的房俊才施施然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李治雖然成婚,李二陛下也賜予了府邸,但到底是最幼小的嫡子,難免諸多寵愛,在李治成婚之後並未允許其出閣立府,而是繼續住在太極宮中。
可是說到底也是成婚了,壽誕便不適合在皇宮之中舉辦,否則你讓太子如何自處?御史言官也必然群起而彈劾之,李二陛下可不想將一場樂事變成麻煩……
魏王李泰已然隨軍西征,卻寄來書信恭賀幼弟生辰之餘,將他在曲江池畔的皇家園林借給李治舉辦酒宴。
這場壽誕的舉辦地便放在了曲江池畔……
只可惜這處園林雖然美不勝收,但此時尚未開春,四野凋敝湖面冰封,難免有些寂寥清冷。
李治正坐在主樓的正堂首位,充滿稚氣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正襟危坐,聆聽面前諸人的恭維祝賀。
心裡卻有些慌亂……
舅父長孫無忌一張圓臉笑得燦爛,此刻就坐在李治身邊,面前的王敬直、韋大武、令狐鋌、侯莫陳鑊、竇德藏、於勝等等一干關隴集團的新生代子弟團團在座,言笑晏晏。
長孫無忌瞄了一眼看似穩重實則有些慌亂的李治一眼,心裡暗暗滿意。小小年紀便能從現在這種場面當中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著實是一份不得了的政治天賦。
皇帝諸子,果然盡是人傑……
“稚奴何必拘謹?此間人等皆是關中的年青俊彥,學識淵博熟知人情,以後當多多親近,相互切磋學問才是。”
長孫無忌圓臉帶笑,和藹可親。
李治點點頭,臉上浮起真摯的笑容:“多謝舅舅引薦,只是稚奴年幼,才疏學淺,怕是不敢與諸位兄長切磋。”
心裡其實已經在狂叫!
舅舅,你這是要鬧哪樣?
父皇大刀闊斧的跟關隴集團對著幹,現如今的局勢已然是明火執仗雙方各不相讓,你卻在這邊給我引薦這麼多的關隴集團子弟,是嫌我挨父皇的板子捱得少,還是覺得我活到現在已經是長壽了?
若是依著他的本意,現在就應當起座離席,到外面去迎接賓客,跟這幫人待在一塊算怎麼回事?
萬一被人傳揚出去,父皇那裡的一頓訓斥是免不了的……
再者說,就算你們有什麼陰謀想要接近我,咱們能不能偷偷摸摸的見面?
這般明目張膽,你讓父皇怎麼想?你讓太子哥哥怎麼想?
李治如坐針氈。
可他對長孫無忌向來又敬又怕,卻是不敢出言違逆……
王敬直笑道:“殿下何必自謙?殿下幼兒聰慧、寬厚仁慈,實乃微臣等人之榜樣。”
他是駙馬,是李治的姐夫,言語自然隨意一些。
只是李治聞言卻是眼皮一跳,心中腹誹:是啊,本王是寬厚仁慈,不然此刻便應當翻臉將你等統統趕走,以免被父皇訓斥才是……
一群人中竇德藏年紀小一些,氣焰卻不小。
年輕最大的好處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不管昨天的世界多麼險惡、過往的人生有多少黑暗,一覺醒來似乎所有的疼痛全都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