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喜事”這兩個字,心裡忽然砰的跳了一個急拍,有些羞赧,潔白的玉容便泛起一層胭脂之色。
她想到前番自己身體不適,卻被太子哥哥誤認為是珠胎暗結、懷有身孕之時的窘迫……
見到李泰也看過來,連忙壓抑住心底羞澀,搖頭道:“倒不是什麼喜事,只是剛剛韋妃前去兕子的寢宮,言及提親一事。”
李承乾臉上的笑容便淡了一些,點點頭,道:“倒是難為韋妃了,這般惦記著小輩的婚事。”
這可不是什麼好話……
李泰也奇道:“前番韋妃就曾與宮內數位貴人提及此事,繼而不僅韋正矩被房二好一通收拾,連整個京兆韋氏都遭了殃,她難道這麼幾天的功夫就忘了?”
外界傳言晉陽公主房俊有私情,兄弟姊妹們自然知道純粹是無稽之談,不過兕子與房俊極為相厚,房俊也對兕子甚是寵溺倒是不假。
如若房俊看不上韋正矩,覺得那個名滿關中的韋家子弟配不上兕子,故而從中作梗故意搗亂是極有可能的。
這等情形之下,韋妃固然身份貴重,但到底只是一個妃子,在太極宮裡尚有幾分力度,但是出了宮哪裡還能鎮得住房俊這等當朝權臣?
既然先前已經看到了房俊對於這門親事的不滿,甚至敲山震虎予以警告,韋妃以及她身後的京兆韋氏哪裡來的膽子舊事重提?
他倒是明白京兆韋氏如此執著於求娶兕子的心思,畢竟一旦尚了兕子,京兆韋氏即將獲得的政治資源實在是太過重要。
可也不能為了一點政治資源,撞了南牆也不回頭吧?
如今的房俊可謂威望暴增、聲勢無兩,真要是較真兒連他這個魏王都要退避三舍,京兆韋氏又算個什麼……
長樂公主輕聲道:“她忘沒忘沒人知道,但妹妹覺得這其中或許沒那麼簡單。”
李承乾和李泰一齊頷首。
都是從爭儲的漩渦裡打過滾的,什麼樣的計謀算計沒見過?只看韋妃這般無視房俊之威脅,就知其必然有恃無恐。
最起碼亦是篤定能夠抵禦房俊回京之後的尋釁攻勢……
李承乾沒有就韋妃發表什麼看法,畢竟身為太子背地裡談論父皇的貴妃實在是失禮,話題一轉,說道:“此番阿拉伯人捲土重來,再度入侵西域,出兵之時機、路線,盡皆掐準吾大唐之要害,其中若不是令有緣由,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
這不僅是他的懷疑,而是如今朝中諸臣盡皆橫亙在心頭的疑惑——若說大食人出兵之時機尚且可以說得通,可是自西域之戰開始以來,大食人的軍隊長驅直入,每每避開唐軍之正面防禦插入後方空虛之處予以圍攏、包圍,再施以強攻。薛仁貴雖然深諳兵法、能力卓越,但除去碎葉城之戰大獲全勝之外,一直苦苦支撐、節節敗退,眼下已然退到了弓月城,大半個西域盡皆淪陷與大食人的馬蹄之下。
大食人對於唐軍之虛實瞭若指掌,這就令人難以置信了……
再聯想到眼下房俊平定河西之後已經趕赴河西支援安西軍……
“嘶!”
李泰倒吸一口涼氣,驚詫道:“該不會有人想要對付房二吧?”
長樂公主一張俏臉也瞬間毫無血色。
李承乾面色凝重,沉吟道:“如今西域之形勢崩壞,大食人長驅直入,安西軍節節敗退,縱然多了右屯衛支援,也不見得就能夠扭轉大局,轉敗為勝。相反,若是右屯衛稍有不慎,便極有可能陷入大食人之包圍……那或許就遂了某些人的心意。”
如若大唐內部有人給大食人通風報信,使得大食人能夠避實就虛、長驅直入,那麼一旦這些人將右屯衛之動向行蹤告知大食人,右屯衛懵然不知的情況下,陷入大食人之包圍圈實在是輕而易舉。
長樂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