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房家,咱們第一個不答應!”
“讓京兆府公正處理,若是處事不公,咱們便一起去太極宮門前扣闕,讓太子殿下親自處斷!”
“說得好,同去!”
“同去,同去!”
……
京兆府的衙役們一個個如臨大敵,大汗淋漓,唯恐有人這個時候來一句“京兆府都是一幫貪官汙吏,咱們砸了它”,數百上千人便一擁而上……
高陽公主站在石階之上,嬌小的身軀站得筆直,尖俏的下頜微微揚起,目光凝視這些百姓,一字字道:“正如大家所言,吾房家世代忠良,家翁為帝國操勞一生,功在千秋。吐谷渾寇邊,關中文武倉惶無措,唯有吾郎君率半支右屯衛出鎮河西,向死而生!擊潰強敵使得那些官僚、門閥依舊高官厚祿、聲色犬馬,可有誰替郎君以及那些征戰西域、埋骨沙場的將士們想過?不僅未曾有半分憐憫,反而勾結外敵、意欲陷害!如今更是連家中的女眷都不放過!此等奸賊,何其猖獗!今日,本宮在此立誓,一日不將那等奸賊繩之以法,本官便一日不肯作罷,京兆府不能處置,本宮便狀告京兆尹;大理寺不能處置,本宮便狀告大理寺卿;宗正寺不能處置,本宮便狀告宗正卿!只要本宮尚有一口氣在,就絕不能任由那等奸佞之輩為所欲為!”
她聲音清脆,吐字清晰,每一句話都遠遠的傳出去,在場百姓聽得清清楚楚。
“好!”
“殿下威武!”
“這才是大唐公主、房家媳婦該有的氣魄!”
“殿下放心,吾等草民固然無權無勢,卻有著一腔血勇,一直陪著您!”
……
高陽公主這才微微頷首,而後轉身,步履優雅的進了京兆府衙門。
京兆府官員、衙役、巡捕盡皆肅立兩側,恭迎高陽公主。京兆尹馬周更是親自從正堂內迎出,先是恭謹見禮,起身之後才苦笑道:“殿下,這又是何必?”
他自然明白剛才高陽公主在大門前的一番做作用意何在,不就是以此來掀起輿論對於房家之同情,使得朝野上下難以將此事壓制下去,不得不給房家一個公道。
然而他雖然親近房俊,亦是太子一黨,卻認為此事當真鬧大並非好事,一旦局勢徹底失控,那可就不僅僅是李承乾之儲位能否保得住的問題了,動輒有江山傾覆之禍……
高陽公主卻微微抬起雪白尖俏的下頜,哼了一聲,道:“本宮只是一個婦道人家,郎君為國征戰鏖戰西域,將家中託付給本宮,本宮自當全力維護闔家上下,確保郎君無後顧之憂。至於那些個朝堂謀算,本宮管不著,也不想管,自有汝等這些朝廷重臣商榷執掌,是吏治清明律法公允,亦或是烏煙瘴氣妥協退讓,自有天下百姓、斑斑青史去評論是非功過。”
馬周搖頭苦笑,不知如何接話,這可是將他與朝堂上那些主張息事寧人之輩歸咎與一處,不啻於指著鼻子罵娘。
所幸高陽公主素質馬周公允廉明,與房家的關係更是交好,也沒有為難他,而是問道:“武娘子何在?該不會是以罪犯之身份打入大獄了吧?那正好,將本宮也關進去,愈發體現京兆府不畏強權、為民請命的本事。”
馬周無奈道:“殿下這說的哪裡話,武娘子乃是受害者,下官豈能不分青紅皂白便收監下獄?正在堂內坐著呢,等候審訊。”
高陽公主冷笑道:“呵,看上去倒是一個公正廉明的清官模樣,就是不知道肚子裡是否與那些門閥一樣盡是些男盜女娼、骯髒齷蹉……”
將馬周敲打一番,這才道:“武娘子膽小,不曾經過這等陣仗,本宮陪著她一同過審吧。”
馬周大汗,這長安城裡裡外外,怕是再沒人能說出“武娘子膽小”這等話語,那女子可惜生了女兒身,否則定然是一方豪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