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程咬金、梁建方兩人派來呈遞戰報的校尉如芒刺背,額頭忍不住冒出一層虛汗。
倒也不是什麼“王霸之氣猶如實質”之類那麼玄幻,只是因為這兩人心虛,明知道戰報之上寫的都是胡說八道。只不過程咬金那一邊需要這場勝仗洗刷“不戰而逃”之罪責,梁建方則需要程咬金為此提供的補償,所以雙方利益一致,不能瞞下,卻敢欺上……
李靖收回目光,又將戰報仔仔細細看了一遍,起身來到牆壁懸掛的輿圖前,比對著地勢將戰報上所記敘的戰事經過捋了一遍。以他在軍事上超凡脫俗的造詣,沒過多久便弄明白了這封戰報背後的隱情。
作為統帥,他憤恨於程咬金的臨陣脫逃、玩弄心術,但同樣作為主帥,只要陣線不失、且大敗敵軍,程咬金非但無過,反而有功,至於其翫忽職守、於國不忠,那是陛下需要考量的事情。
他也明白梁建方為何明明被“李代桃僵”死死頂住叛軍衝鋒,損失慘重之後卻與程咬金把手言歡共同呈上這封戰報,反正麾下兵卒已經死的死、傷的傷,再糾纏程咬金的對錯於事無補,還不如以此換取程咬金的支援,用以充實麾下之戰力。
而且這份補償必定遠遠超過樑建方之損失……
這麼一看,這場仗好像沒有輸家,程咬金非但無過反而有功,梁建方先苦後甜,他這位主帥確保戰線不失、並未失職,朝廷穩住了霸水防線的同時挫敗了叛軍的企圖……橫豎說來,輸的只有尉遲恭一個人,丟盔棄甲功虧一簣,不僅損失嚴重、根基嚴重動搖,還要面臨晉王的怒火與問責。
“本帥稍後會將戰報呈於陛下閱覽,你們回去吧,告知程咬金、梁建方,一定要將戰線穩住,再出現差錯,咱們新賬老賬一起算!”
“喏!”
兩個校尉不敢多待,應下一聲,急忙轉身退出,各自返回駐地向主帥回稟。
李靖則將戰報裝入信封,命人即刻送入宮中,呈遞陛下御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