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宅,房俊坐在書房裡喝茶,孩子們還在午睡,蕭淑兒、俏兒忙著給房俊收拾行囊,武媚娘在一旁觀閱家中各地往來的信箋、賬簿,高陽公主則陪著房俊飲茶,口中忍不住抱怨……
“皇帝哥哥太過仁厚了,頗有些心慈面軟,那些人都張狂至何等程度了?兩次兵變那些人皆有參與,當真想要證據只要查一查就有了,就該一股腦的抓起來,證據確鑿便明正典刑,何必顧忌那麼多?現在反而要以打壓功臣的手段去安撫那些宗室蠹蟲,簡直不可理喻。”
自家郎君是陛下登基的最大功臣,本應該聖眷優隆、權傾朝野,現在卻不得不遠赴河東避開朝中的紛爭漩渦,如此親小人而遠忠臣,即便是親妹妹也多有不滿。
房俊喝了口茶水,淡然道:“倒也不必有所怨言,陛下現在面臨的處境很是不好,處處都要小心謹慎,咱們身為人臣自當為君分憂,況且河東鹽池也不遠,待到開春黃河消融之後往來便利。”
武媚娘便抬頭看了郎君一眼,若有所思……
高陽公主好奇問道:“現在黃河河東冰封,郎君如何前往解池?”
解池位於中條山北麓、黃河由北向東的轉彎之處,由長安前往彼處,可由風陵渡等渡口橫渡黃河然後翻越中條山,亦可由商於古道抵達洛陽之後渡過黃河折返向西,自陝州的中條山斷口向北翻越山脈抵達解池。
不過現在黃河河道上的冰凌尚未消融,行船橫渡極其危險,動輒舟船傾覆葬身河底、屍骨無存,繞路商於古道自洛陽附近的孟津渡等渡口渡河,又著實山水迢迢、路途遙遠,很是辛苦。
“繞路洛陽吧,正好有些事情與魏王談一談。”
一旁的蕭淑兒猶有餘悸:“商於古道很是難行,郎君此行是要受苦了。”
自江南返回之時,因為滎陽至關中的黃河河道冰封,房玄齡帶著大家便是走的商於古道,古道絕大部分路程皆依從山谷間的河道開鑿,曲折蜿蜒、崎嶇難行。
房俊便笑道:“坐車的確顛簸了一些,若是騎馬則好得多,況且就連養尊處優一身肥肉的魏王殿下都能行得,我又如何行不得?”
聽到郎君打趣自家哥哥,高陽公主便嗔惱著拍了一下他的手臂,讓他收斂一些,多多給予尊重。
同時警告:“郎君此番前去解池主持整頓鹽務,勢必撬動河東世家的利益,他們不敢與你針尖對麥芒,定然想法設法拉攏腐蝕,錢帛也就罷了,想必你也看不上,但若送上美女侍妾服侍,你可得當心一些。”
她並不在意自家郎君在外風流倜儻、尋花問柳,但在外嚐嚐鮮也就罷了,可不能什麼女人都往家裡帶……
武媚娘笑著道:“殿下放心,我此番也要前去洛陽主持‘東大唐商號’事務,會看著一些郎君的。”
高陽公主這才放心:“有你看著自然最好,否則旁人塞去幾個女人,這個心軟的說不定就要帶回來。”
房俊問武媚娘:“你這邊都處置妥當了?”
武媚娘搖頭:“還未,大抵要耗費幾日,所以郎君先行一步,妾身略遲之日再抵達洛陽。”
房俊頷首:“王玄策那邊辦事穩妥,各項交接事宜井井有條,所以你不必急於一時,再等一些時日天氣緩和一些也不遲。”
“郎君放心,妾身心中有數。”
“如此就好。”
房俊對於武媚孃的能力極其信任,無論任何時候、任何事情,只要武媚娘說一句“心中有數”,房俊便能夠徹底放心。
單論處置事務的能力,房俊自認拍馬難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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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仁泰坐在火鍋前伸筷子撈了肉,蘸醬後送入口中咀嚼,再飲一杯美酒,舒服的吐出一口氣。
寒冬臘月,再沒什麼美食能夠比火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