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前來取悅他的姑娘,要了茶置於桌上,入口微澀。
嫋晴絲吹來閒庭院,搖漾春如線。
停半晌整花鈿。沒揣菱花偷人半面。
迤逗的彩雲偏。我步香閨怎便把全身現。
不到園林,怎知□如許。
原來奼紫嫣紅開遍,。
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賞心樂事誰家院。
十五歲時,□滿園,他瞧見她於庭院,桃花梨花杏花開滿整片視野,秀美芬芳。
她踮著腳去折那枝桃花,卻一直夠不著。
她絕世武功,可在揮袖間,花謝花開花滿天。可她偏不,偏偏象個小姑娘那般拈著袖,領著小團扇,伸手去夠。
他在心中嘆息,緩緩步過去,輕輕抬手,便折下,遞予她。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卻遠不及她眼眸中的笑意,明亮了他整片天空。
“真討厭,你竟長這麼高了。”
她挑著眉想拍他的頭,同以前那般,卻發現這比折一枝桃花更難。眼中閃了閃,只剩下淡淡的微笑。如今憶起,他已知曉,那份笑顏中有幾分失落幾分無奈,幾分哀傷。
長大,即是離別。
恰三春好處無人見,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這一霎天留人便,草藉花眠。
怕罡風,
吹得了花零亂,辜負了好春光。
徒喚了枉然。
或許真應是他放下的時候了,如同她以前所遇到的男人那般,離開她,去找一個合適的人,比如四公主,然後享受他輝煌燦爛的一生。
他理應明白的,她不屬於任何人,也不能與任何人相愛。
過了幾日,聖上便提起四公主的婚事,側旁敲擊地問他,他知道少女躲在殿外偷偷地聽,古靈精怪又緊張兮兮的俏模樣讓他想著就翹起嘴角。
那樣美好的女孩子,想不讓人喜歡都難。
“國事為先,讓子兮平定了北方叛亂再作打算罷。”
皇上欣慰的應了,少女在外面氣得直跺腳。他剛出來,她便按捺不住,紅了臉上前問他。
“將軍你有喜歡的女孩子嗎?”
她雖急,但畢竟是少女,出了口,聲音便如蚊子般小,時不時抬頭看一眼面前英氣逼人氣質斐然的清俊男子,他是那般優秀而好看的,令人嚮往。
能若何這般的男子在一起,該有多好。
“為什麼這麼說?”他低頭,細細的問。
“因為……因為父皇都開口了,你還推脫!”她絞著手指,“那個女孩子美麼?比我漂亮?她是不是很好,她哪裡比我好?你說,我……我可以改!”
“公主殿下沒有什麼不好的,沒有人可以替代。”他輕笑,指尖輕拂過她青澀的小臉,這是他對她所做過的最親密的動作,她的睫毛蝴蝶一般撲閃著,那麼令人憐惜。
他的心微微動了一下。
有很多事情已經開始遠去了。
月光下撫琴低吟的白衣女子,一成不變的笑顏,他貪看不厭。她喚他子兮,如同點亮他身邊的所有光源。她總是在他面前毫無防備的睡去,任由他抱上床榻。最後,在她最難耐時,抱住他,說,子兮,幸好你在這裡。
他們曾今纏綿地親吻過,交頸而歡,身體親密如斯。如今已全部退化成夢。
——在你心中,有沒有我的位置,哪怕一點點也好。
他已卑微如此,不敢奢求太多。
——沒有。
那是她是笑著的。
'拾肆'
翌年,茶陵王掀兵謀反。
戰爭全面拉來,從邊關北方之境開始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