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明亮了,照著這裡慘不忍睹。只見一個個扭曲浮腫的頭顱、屍體散落地上,有的甚至還在倔強的抽搐。
而女子卻沒有在意這些殘破的東西們,而是向著更為隱蔽的地方走去。她不急不緩地走著,越是接近那東西越是笑的歡。
“看來是傷的不輕啊,誰傷的你?為什麼不去報仇?連同那麼多同伴的仇一起報了不是比在這裡躲著強多了嗎?”
一連三個問句,女子越走越近,越說越激動。連聽著的那東西都忍不住嗚咽出聲。
“還是要我幫你?”
這次真的走到了那東西身旁。只見那東西正蜷縮在一個陰暗的角落,混身上下沒有一處完整的皮肉,或是掉落在了草叢中,或是想外捲曲著裂開。
要非說出一處,那便是胸口了。那裡不僅沒有受傷,反而還十分的乾淨,胸口地衣服上隱約還看得到繡著的一朵牡丹花。
四周腐臭味太濃了,紅袍女子忍不住用袖捂住口鼻。
“還以為會是什麼烈性玩意,中原人原來做成了鬼都是縮著頭的”,嘲諷意味盡出,“本想著留你一條命,現在看來是沒有辦法了…”
只見它聽到此話更是抖得厲害,完全沒有了屍王的戾氣。
其實若是旁的人走近,它完全可以將那人殺死,不費吹灰之力。可面前之人仿若有種天生神力,讓它沒有緣由的害怕,恐懼。
忽的,它不再只是發顫,伸著殘破的雙手就向女子揚去,想著做最後的反抗。怎奈連她的衣角都沒碰到,反而被她扔來的東西正中手心。
不知女子嘴中唸叨著什麼,只見那個握在屍王手中的瓶子四散而裂,從瓶中跳出一團黑色的東西,瞬間殭屍王的手掌包圍。
接著黑色東西越長越龐大,直到將它的全身包圍。只聞從屍王口中發出最後一聲模糊不清的嗚咽,它便永久的閉上了嘴巴。
再看它站著的地方,哪還有它的一點影子,那團黑色的東西在吸食完它後也四散而去,在雜草中穿梭的離開,只有地上的一灘水跡在月光下襯著發亮。
紅袍女子掃掃手掌,託著袖口緩緩低下身子,準確的從那潭水跡中取出顆紅色豆粒般大小的圓珠,小小的殼子中血紅由內向外滲透。
那是摒棄一切的信念,儘管皮囊早已破爛不堪,內心卻頑強的維繫著最後的一片殷虹!
“沒有一絲雜色,紅的還真純正啊!看來死前應該是個不錯的君子吧…”,女子將這放入袖囊,忍不住感嘆:“一定很感謝我結束了你這恥辱的生命吧,剩下的歲月你可以好好安息了。”
時光倒轉,千年之前他還是個來這裡監督伐林工匠的皇家統帥。武藝超群,年輕有為,清秀俊朗,是整個聖朝百年難得一遇的人才!
可沒想到工程才剛剛進行兩天,跟來的人就一個一個的失蹤,兩天下來光失蹤計程車兵就近十人,伐林工匠更是將近二十人。
沒有辦法,他只有帶著一群士兵親自入林勘察。卻沒有料到年輕的生命從此就留在了這裡。
在他被捲入沼澤中時,沒有像旁邊的人一樣掙扎,而是將手伸到胸前,捂住了那朵潔白的牡丹花。
那是他心儀的女子為他縫上的,他本應回去了就迎娶她的,怎奈天妒眷侶,有緣無分了。
於是就在這潮溼的沼澤中,他和一同來到這裡的人被埋了整整一年又一年。沒想到不僅沒有化為泥土,反而屍變了。一行人推著同伴的屍體在這禁錮住他們的林子中漫無目的地行走。
漫長的歲月中,他已不記得生前的所有事,所有人。唯有胸前的牡丹花,他固執的從不肯讓它粘上一點泥土。
就是這個林子,斷送了他生前的一切。有誰能想到這個渾身撒發著惡臭的行屍走肉會是那個萬人敬仰的聖朝統帥?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