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不夠,一是平盧諸州和兗鄆沂三州本身條件就不算好,加上多年災荒,殘破不堪,大批民眾流離失所,二來北地本身士紳力量就較為強大,尤其是鄉間以宗族勢力為核心的情況更為突出,要想拔除這些勢力,沒有合適的理由就不便,而且容易受到反彈。
若是宋州境內有一批附從於蔡州計程車紳,那無疑是自己給淄青軍送上的刀把子,正好剷除一批,為那些給徐州軍北征西進提供了莫大支援計程車紳商賈,風險本身就要和收益成正比才會長久,否則就算是江烽再有人望,也沒有誰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替你出錢出糧賣命了。
總要清理一批雜草,才能為新點的麥子提供生存的空間才對。
聽得副手話語裡寒意森森,劉延司倒也不以為意,軍人就還是應當純粹一些,參與這些事務的,就不應當考慮太多。
“倒也無需擔憂過甚,宋州歷來就是郡公關注之地,想必無聞堂也該在宋州下過許多工夫。”
劉延司雖然進入淮右體系時間不長,但是也知道無聞堂的名聲,雖然這個部門不顯山露水,外界甚至連其名都未必清楚,但是作為軍方高階將領,他自然清楚這樣一支力量在作戰中發揮出來的作用。
可以說每一場戰事的前期準備摸底,確定方略的依據,做出方略的判斷,大多來自於無聞堂各方面的情報收集,而非單純軍事上的訊息,這恰恰是各家藩閥最欠缺的一點。
劉延司也是慢慢猜體會出淮右體系在各方面與其他藩閥的不同,相較於在軍事上重視程度,淮右更重視綜合性的力量,也許這就是淮右能不斷取得勝利的原因之一。
第一百九十五節 爭奪
“如何?”推門進來的來人聲音有些嘶啞,粗壯的手腕上有一道明顯的傷痕,從袖口處卻能看出裹有厚甲。
“已經有兩個軍出了西門,城中還有五軍正在整隊,估計一個時辰內都要出城,現在城中局面有些混亂,那些衛軍和吏員衙役們都有些慌亂無措,龐元的話沒有能起到任何作用。”
回話的是一名青衣軟帽的男子,臉色陰鬱,他的旁邊還有一個坐在胡椅上瞑目思索的男子。
“劉都督那邊大軍還未過,估計還要兩三個時辰才能到,南面蔡州軍也到了谷熟城外。”
“意料之中。”面色焦黃的壯漢撇了撇嘴,“現在怎麼做?那邊可是有動靜了。”
不能不讓人心焦,南城的幾個大戶都動了起來,算一算這幾家的家兵都能超過三百人,如果再加上那些親近和依附於他們的衛軍和衙役,怕是能有五百人,姚能睜開眼睛:“黃二,那幾家團頭呢?”
“大人放心,鐵匠戶的團頭就在吾人眼皮子下邊,只是除了東門處的幾家匠戶外,大多數人我們都不敢洩露,那些人珍惜身家性命,怕是不敢一搏。”
被喚作黃二的壯實男子裂開大嘴,一口黑黃牙齒讓人望之生厭,但是孔武有力的形象卻能讓人心中踏實不少。
宋州城內的鐵匠作坊不少,參加行會的起碼也有二三十家,每家加上學徒都能有二三十人,都是些身強體健的壯實漢子,平素打鐵鍛刀,若是能集結起來,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只是這幫人的東家卻是首鼠兩端,不肯輕易下注。
“開元寺和清涼寺那邊呢?”姚能沉聲問道,卻是望向青衫軟帽男子。
“都已經聯絡了,他們也是躊躇不決,清涼寺那邊倒是準備了些許僧兵,或能派上用場。”青衫軟帽男子回答道。
“也就是說開元寺那邊沒動靜了?”姚能輕輕哼了一聲,“那就莫怪日後翻臉無情了。”
“開元寺那邊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會昌年間便被傷了元氣,現在他們也不敢輕易下注。”青衫男子笑了笑。
“不敢下注,何來收益?”姚能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