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驚駭的發現蕭慎思口鼻內氣息越來越弱,如果這一口氣斷掉,大哥會怎麼樣真是不敢設想,情急之下,靈光乍現。她心內一嘆,閉上眼睛,踮起腳來,輕輕地,輕輕地吻上了蕭慎思的嘴唇,唇齒相依下,一絲絲救命的真氣源源不斷的度入蕭慎思體內。
夜色下,寒風裡,天地間,茫茫人海中,一切記憶正在遠去。天地沉沉浮浮,日月兜兜轉轉,自身漂漂盪蕩,不斷的上升,又不斷的下沉,心不斷的炸開,又不斷的合攏。蕭慎思彷彿在一個噩夢中不能醒來,只覺身子無比沉重,體內生機好似已經斷絕,僅靠著一股帶著唇香的真氣維持著。這股真氣甜蜜中帶著苦澀,欣喜中帶著焦慮,奉獻中帶著決然,在他體內迴圈往復,週而復始,慢慢的帶動他自身的內息開始轉動。
慢慢地他發現自己的眼睛可以睜開了,抬起如千鈞重的眼簾,他的腦內“轟”的一響,見到這些日子來天天放在心尖念茲想茲的三弟正閉著眼睛與他雙唇相依,雖是黑暗中也可看見她那長長細細的睫毛在微微的顫抖,可以感覺到她那滾燙又冰冷的雙唇在自己唇間輕輕的戰慄。體內真氣越來越充沛,但卻好象越來越無法清醒。這一刻他突然不想再清醒,只願這樣地老天荒,海枯石爛,直到這世界毀滅的那一天。
清洛閉著眼睛,一心一意的向蕭慎思體內度入真氣,過得一會,她覺察到蕭慎思的內息被自己輸進去的真氣刺激轉動,心下一喜,又度得一會,感覺到蕭慎思體內真氣越來越充沛,心下暗忖這下好了,大哥應該可以緩過來了。她緩緩的睜開眼睛,卻見蕭慎思眼睛早已睜開,正直直的望著她,眼中有著說不盡的依戀,道不完的歡喜。她全身血液都往臉上湧去,顫抖著離開蕭慎思的雙唇,鬆開撐著他的雙手,默默的轉過身去。
蕭慎思看著她瘦削的肩頭,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這時一陣寒風吹過,他的身子不由縮了一下。清洛聽在耳中,怕他又有什麼變故,轉過身來,扶住他,用低不可聞的聲音問道:“怎麼樣了?要不要緊?”
蕭慎思被寒風一吹,腦內逐漸清醒,知道身處險地,自己現在雖能提起三四分真氣,卻一直斷斷續續,肩頭毒針處仍火辣辣的疼痛,他拋開殘存的一絲綺念,低聲道:“我們儘快離開這裡。”
後牆外,樹林裡,有俠正在焦急的等待著,將軍和李小弟已經進去很久了,到現在還沒有動靜,雖然知道沒動靜好過有動靜,但他心內總覺得有一絲不安。
正在他心急如焚之時,從院牆上摔下兩個人來。他定睛一看,正是蕭慎思和李清洛。他忙撲上去,低聲喚道:“怎麼樣了?”只見蕭慎思和李清洛俱是滿頭大汗,狼狽無比。
蕭李二人不知耗費多少真氣,才躲過一撥又一撥的燕兵,到達後院牆根,又好不容易才翻上牆頭,只是真氣耗盡,只能摔落在地。
有俠忙將二人扶起,三人互相攙扶,隱入夜色中去。
山谷中,小院內,林歸遠怎麼也無法安睡,只得在院中樹下徘徊。雖然白天為慕夫人治病耗盡了他的氣力,這時也無心運功調養。腦中只是痴痴的想著大哥和三弟此行是否能平安歸來,有時往不好的方向想去,就會狠狠的揪著頭髮罵自己:林歸遠啊林歸遠,大哥涉險你不阻止,三弟同去你更不應該幫腔,這萬一有個好歹,你可還能獨活?冬夜的寒氣不斷侵入他的心中,凍得他全身麻木,他也渾然不覺。
也不知夜到了什麼時候,他聽得輕而急的敲門聲,急忙撲上去將院門拉開,三個人跌了進來。
林歸遠看清是蕭李三人,忙招呼側屋中的另幾名血衣衛將筋疲力盡的三人抬入房中。李清洛見到二哥,心下一鬆,一口氣再也撐不住,暈倒過去。
她夢見在無邊的黑暗中,自己一個人孤獨的不知疲倦的跑著,一群不知名的怪獸在後面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