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肯打電話回家,家裡一定會接他回去,但是陶秩不希望讓家裡人為自己擔心,也不希望自己表現得那麼沒用,無法達到別人的預期,硬生生咬牙憋著。
很快他就找到了緩解的方式,那就是喝酒。
實際上他沒有那麼大的能力走那麼遠,也沒有那麼大的雄心壯志,他一直都不是一個聰明的能力出眾的孩子,只是來自於身邊人的愛和寬容,讓他渾渾噩噩地幸福長大了,到了獨自面對風雨的那一天,像嬌養出來的小狗被趕出了家門,他被淋得不像樣,又是哭鼻子又是生病。
「我被養壞了,嚴述。」陶秩緩慢地眨了眨眼睛,他這幾年逐漸認清了自己的本質,也不會再像前幾年在國外那樣,自己和自己作對,便更加知道自己實際上想要的是什麼,他想要很多愛,包括來自於嚴述的愛。
嚴述順著發尾摸了摸他耳朵,他不知道陶秩是否清楚「養壞了」的意思,在嚴述看來,陶秩一直都鈍感地活著,像顆小太陽一樣陽光可愛,完全沒有什麼惡劣的行為,但是陶秩說這話的時候,聽上去情緒不是很高,很難過的樣子。
嚴述想,小桃子估計又在自己和自己較勁了。
「沒有被養壞,我們的陶陶是最好的陶陶。」嚴述溫聲說,像在哄一個小孩子,陶秩把自己埋在嚴述腹部的臉全露了出來,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有點緊張地說:「但是我的翅膀一點用沒有,不能飛,我離開你們,我就走不到任何一個遠方。」
陶秩緊抓著嚴述腰邊的衣服,用自己臉用力蹭了蹭嚴述的腰腹,撒嬌的貓似的,希望從嚴述身上得到更多的安全感,他把自己所有的怯弱、憂慮、軟弱攤開來,承認自己的無用又擔心嚴述真的認為自己無用。
他活了這麼多年,作為一個正常的成年人,卻無法脫離柺杖行走,這實在太丟人了。
但是嚴述輕柔地撫摸他的後背,安撫他,讓他不那麼緊繃後,才輕聲而溫柔地說:「我的翅膀就是你的翅膀,我答應你,想去哪裡我都陪著你。」
「真的嗎?」陶秩眼睛睜得大大的,有點不相信,反覆問:「你不騙我嗎?你不會嫌我麻煩嗎?」
嚴述一遍遍和他保證:「不會,我不會騙你。」又捧著陶秩的臉,用親吻安慰他,「我們陶陶多好啊,又樂觀又可愛,還那麼優秀,我們陶陶怎麼會沒有翅膀呢?」
陶秩皺眉,「你別拿哄小孩那套哄我。」
雖然他嘴上這樣說,但嘴唇卻積極地回應著嚴述,在他下巴上親了又親,貼著嚴述的嘴唇黏黏糊糊地輕碰,臉漲得通紅,還在嘀嘀咕咕:「你不能騙我,我什麼都會當真的,你不要離開我。」
陶秩有點遺憾,他沒有和嚴述高匹配度的資訊素,他無法用自己的腺體拴住嚴述,可能是因為這一點,陶秩很沒有安全感,總是害怕嚴述丟下他自己走了。
他又想到,雨夜裡嚴述來找他的那一天,嚴述微濕著頭髮站在他面前,因為冰涼的雨水,讓他的臉看上去濕潤非常,陶秩的目光就一直往嚴述的嘴唇上看,那裡也看上去濕潤,唇形性感好看,看上去很好親。
現在嚴述身上還留著溫泉水的溫熱,頭髮也沒有完全吹乾,還帶著微微的濕,陶秩閉著眼睛親了會,心想,果然嚴述的嘴很好親。
他之前怎麼就按捺住自己,沒有對嚴述幹出一些不怎麼禮貌的事情呢?
陶秩親得心滿意足,又埋在嚴述的懷裡深深吸了幾口白山茶的資訊素香氣,整個人都感覺到了從身到心滿滿的幸福。
「我希望你別那麼快恢復了。」陶秩撒嬌,纏著人不放,嚴述輕輕抬了下眼皮,並沒有打算說出自己實際上記憶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的事實,他想慢點來,陶秩看上去因為初次告白被拒絕,心裡留下了很大的陰影,陶秩本來就是很容易沒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