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放到什麼恐怖場景了,背景音樂變得陰森滲人,陶秩有點過分緊張地皺了皺眉,嘴巴抿得緊緊的,抓緊了手裡的抱枕,並沒有喊叫,只是小心翼翼地拿抱枕擋了一下。
放下又擋起的動作他來回做了三遍。
嚴述時常覺得陶秩像某種眼眸濕潤,有著溫熱而柔軟舌頭的乖巧小狗。
他有點不滿,不滿餘彥倫,餘彥倫信誓旦旦說把陶秩照顧得多好,但餘彥倫終究不是個仔細的人,陶秩滿冰箱的酒都沒發現,陶秩瘦了那麼多他也沒當回事。
嚴述想,他得回來,得回來照顧陶秩,他已經照顧陶秩照顧了十多年了,陶秩離不開他,即使陶秩有自己的父母、兄長和朋友,但是嚴述就放了那麼一次手,陶秩回來就變成這樣了。
更讓他難受的是,因為記憶的缺失,他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導致了現在的局面,陶秩控訴他丟下了自己,說得這樣委屈,雖然陶秩言語中表現出對嚴述靠近的抗拒,但是看向嚴述的每一個眼神,又像是在希望嚴述還能抱抱他,安慰他。
嚴述卻如隔雲霧裡,他扯不破這一層朦朧模糊的幻影,他似乎無限接近於真相,真相卻似乎離他仍舊很遠。
這讓嚴述有些憋悶,無從下手的感覺。
陶秩慢慢從電視螢幕上挪開眼,對上門口嚴述的視線,他有點呆滯地愣了一下,爾後很快地疑惑問:「你站在門口乾嘛?不冷嗎?」
嚴述這才退了一步,把門關上了,往茶几邊走。
陶秩已經有點不敢看電影內容了,他看看嚴述又看看電視螢幕,嚴述看見他喉頭明顯地滑動了幾下。
嚴述剛坐下,陶秩就湊過來單純地問他:「嚴述,你怕不怕呀?」
陶秩長了一張無辜的臉,看上去就是那種不會有壞心思的乖小孩,嚴述看著他光潔的臉頰,忍住嘴邊的笑意,淡淡回問:「怎麼了?」
陶秩沖他眨眨眼,裝作很貼心地說:「如果你怕,我就把電影暫停了。」
陶秩說完就拿殷切的目光看著嚴述,電影正好進入了高/潮,陶秩轉頭看了一眼就和螢幕裡的鬼臉打了個照面,這一下衝擊太大,陶秩身子都小小地瑟縮了一下,還要假裝自己一點都不怕的樣子,哆嗦著肩膀強裝鎮定,對嚴述說:「我看你都嚇壞了。」
嚴述慢條斯理地開啟餐盒,取出筷子,手執筷子輕輕點了一下陶秩的額頭,竹子的質地有點粗糙,陶秩閉上眼,「呀」一聲叫出來,嚴述弧度很輕地笑了一下,低聲說:「我怕死了,好陶陶,關了吧。」
嚴述和他距離有點近,低沉的聲音蠱惑一般往他耳朵裡鑽,明明是平常不過的話,陶秩聽得一邊耳朵都酥麻麻的,耳朵尖登時就紅了。
緊隨著呼吸混著資訊素的味道噴在陶秩的臉頰,陶秩還沒這樣被一個alpha的資訊素這樣不客氣地糊一臉過,意識到的時候,嚴述又很好地把資訊素收了些回去,他只能聞到一點白山茶的餘味。
一點都不端莊收斂的白茶味。
陶秩平時並不是很能敏銳地聞到嚴述資訊素的味道,嚴述和他的資訊素匹配度太低,白茶的味道永遠都是淺淡的,陶秩也沒有理由為這淺淡的味道而產生情動,匹配度註定他們在對方眼裡是淺薄無趣的人。
最沒有理由的事情發生了,陶秩覺得這一點淺淡的資訊素就足夠他迷戀了,他沉淪在了一場雨後山茶零落的盛放裡。
陶秩意識到自己的不正常,有點慌張地去拿臺几上的遙控器,手滑掉出去一次,遙控器磕碰在檯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他暗道自己的不爭氣,偷偷拿眼睛瞟嚴述,見他低頭夾菜,以為沒注意到自己這邊,不由鬆了一口氣。
陶秩有點焦躁地扣自己的指甲,他的手放在膝蓋上,自以為掩藏得很好,還是被嚴述覺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