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述慢慢順著陶秩的脊背摸,少年人的脊骨已經長出了雛形,他一寸一寸摸,一寸一寸數,這裡每一處骨骼的生長,幾乎都有嚴述的參與,他們的關係融入骨骼,深入血肉,卻陰差陽錯變得僵硬而疏遠。
「陶秩,我之前和你說,人總是要分離的。」
陶秩被嚴述的話刺了一下,他有點茫然,慌張之中手掐緊了嚴述的手心,在上面留下了一道疼痛鮮紅的淺痕。
嚴述在朦朧的暗光裡轉過頭,陶秩的臉離他很近,嚴述都能看清陶秩眼睛上根根分明的眼睫毛。
「但是我向你保證,我和你不會分離。」
十九歲的嚴述向十五歲的陶秩承諾,為此他獻上了自己一生的忠誠,往後的日子裡,不管是磨難還是疾病,他都會傾其所有,只為實現這一諾言。
作者有話說:
餘哥哥已經呼呼大睡了,大家別理他( ′?w?)?(_`)
第72章 分化
迷迷糊糊的夢裡,嚴述覺得自己懷裡跟抱了一個火爐一樣。
他被熱醒了,身體遲鈍地恢復知覺,最先甦醒的是他的嗅覺,他聞到了一股淺淡的果香味,青澀而甜蜜,嚴述愣了一下,才意識到這味道來自於他懷裡的陶秩。
陶秩全身熱得厲害,雙頰通紅,額頭又重新起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緊閉著眼睛皺著眉,看上去睡得不是很舒坦,嚴述用手背碰了一下,很快就縮回了手。
他爬起來,越過陶秩把另一邊還在呼呼大睡毫無知覺的餘彥倫搖醒。
餘彥倫睡得正香,突然被人搖醒,心情難免不佳,眯著眼睛迷茫地看著已經站起來穿外套的嚴述,翻了個身打個哈欠說:「大半夜的你要幹嘛?」
嚴述站在床邊把燈調亮了些,又摸了摸陶秩的額頭,握著他的手腕捏了捏,藏在皮肉下的筋脈跳動得很快,嚴述抬起頭焦急地說:「陶秩發燒了,應該是分化了。」
嚴述只能聞到一點淺淡的資訊素味道,餘彥倫壓根什麼都沒聞到,他「臥槽」了一聲,也不困了,麻利地從床上翻身下來,一手穿外套一手提褲子,動作看上去很滑稽,「我咋沒聞到味啊?」
餘彥倫伸手摸了一下陶秩的額頭,心裡一驚:「這他平時就夠傻了,額頭那麼燙,不會把他燒得更傻吧?」
「別胡說。」嚴述頭也不抬地說,陶秩因為熱,已經把自己的被子踢開了,嚴述怕他一冷一熱身體更加受不住,還是把被子把他塞了回去,陶秩閉著眼睛哼哼唧唧,卻又轉醒不過來,難受得他汗出了一層又一層。
嚴述和餘彥倫都沒有受到陶秩資訊素的影響,想來應該是資訊素匹配度很低,但為了以防萬一,餘彥倫還是找出了兩個抑制項圈,自己戴上了遞給嚴述一個。
夏季的雨來得突然,嚴述醒來的時候窗外就已經有了雨聲,一開始還只是細雨,落在地上沒有多少聲音,雨勢很快變大了,碩大的雨珠猛烈地砸在窗戶上,合著房間內空調機械性的運轉聲音,這本來應該是一個適合入眠的涼夜。
嚴述接過抑制項圈,皮革的材質冰涼,他覺得自己身體裡下得雨也越來越迅急,驚濤卷著壓得極低的雲層,動盪卻又平靜,他從醒過來後的動作都是無意識的。
陶秩沒有分化的時候所有人都很急,現在終於分化了,嚴述心裡又不知作何滋味,嚴述有點迷茫,他現在不應該有這種感覺,他應該和餘彥倫一樣,有點緊張但還能坦然面對這件事情,他們從小看到大的弟弟終於邁入了人生重要的下一個階段。
嚴述捏著項圈,微微向陶秩俯身,資訊素依舊淺淡地縈繞在他的鼻尖,不濃鬱也沒有其他的意味,任憑他怎麼用力呼吸,也無法聞到更多的資訊素味道。
好在因為害怕陶秩後面會出現其他的情況,家庭醫生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