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彥倫現在又拉不下臉來和陶秩道歉,兩人就這樣僵持著。
車走到半途,陶秩開始在座位上做小動作,他不停用手指扣著坐墊邊,轉頭想叫坐在後排的媽媽,一個「媽」字剛出口,餘彥倫就搶先開口了。
「小祖宗,坐好。」餘彥倫算是對陶秩服氣了,以為陶秩想向媽媽告狀。
也不怪餘彥倫這樣想,陶秩今年二十多了,卻依舊保留了小時候的習慣,兩人鬧矛盾了就會向媽媽告狀。
餘彥倫一直對陶秩寬容有加,小孩子都有過向父母爭寵的階段,但是陶秩是個特殊的孩子,餘彥倫少不了為了讓著陶秩而受委屈,久而久之,餘彥倫也習慣事事忍讓了,至於小時候那些委屈,在他心裡都不是什麼大事,無足輕重,很快就忘記了。
不知怎麼,可能是因為感情受挫,這些小事一下子全都湧到了心頭,化作了巨大的委屈,叫他如鯁在喉。
誰能陪小孩子鬧一輩子,然而陶秩老是長不大。
不過,餘彥倫現在可是冤枉陶秩了,他壓根沒想和媽媽告狀,只是臨時想和媽媽說今天不想留家睡了。
「你幹什麼嘛,我沒說什麼呀。」陶秩也無比委屈,他全程都沒摸清餘彥倫的脾氣,就被人胡亂兇了一通,真的算是無由之災,「你就有火對我發……」
陶秩話越說越輕,又不想讓人看弱了去,直把自己憋得打抽抽,可憐勁一股一股的往外冒。
餘彥倫一下熄火了,再有委屈看見陶秩這樣子也散得一乾二淨了,陶秩是從小被他捧在手心上的弟弟,自己哪裡把人欺負到這樣過,心裡只剩下滿腔後悔。
但是alpha古怪的驕傲在作祟,叫他臉色都沒有松一分。
「兩兄弟有啥矛盾啊?」爸爸也是看不懂他們,勸勸陶秩,「哥哥最近忙呢,心情不太好,陶陶就不要生氣了。」
陶秩沒有說話,把頭撇過去,再也不想看見餘彥倫了。
爸爸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有點好笑地搖搖頭,根本沒想到兩人都那麼大了,還會像小時候一樣鬧脾氣。
媽媽則有其他更加關心的事情,「陶陶,你和嚴述見過幾面了啊?」
陶秩拿一隻腳尖抵著自己另一隻腳的腳尖,他有點怕餘彥倫在一邊會戳穿他的謊言,但還是冒著危險撒謊說:「今天是第一次見面。」
餘彥倫聽見嚴述名字比媽媽還激動,一下把自己那點事情全忘記了,急急插了一嘴:「嚴述今天也來了?」
陶秩謹慎地轉過頭看了餘彥倫一眼,所幸餘彥倫沒有再說其他的什麼,對陶秩和嚴述的事情守口如瓶。
「嗯,他來了。」陶秩說,餘彥倫心裡暗罵,早知道嚴述會來,他就不花時間在場館外吹冷風流淚了,怎麼也得進去給嚴述來點吹鬍子瞪眼的示威。
這小子指定預謀而來,好不要臉。
「但是媽媽看著不像。」媽媽語氣還算是平常,但聽在陶秩耳朵裡卻是讓人心驚膽戰,他回答不上來,拙劣地用沉默代替回答。
車後座一點點聲音都被放得無限大,陶秩聽媽媽輕而又輕地嘆了一口氣,爾後說:「以後就別麻煩人家了,嚴述也挺忙的,好嗎?」
媽媽思考了很久,還是擔不起讓陶秩冒險的心,她寧願對陶秩更加殘忍一點,把這點感情徹底拔除出去,也不想看陶秩一遍一遍試錯,用低資訊素匹配度去賭一個不太可能的兩情相悅。
她說得這樣委婉,幾乎叫人說不出錯處,陶秩卻更加傷心了,他之前一直都在矇蔽自己,閉著眼睛隨心而動,今晚才是把所有的問題都放在檯面上展開了。
陶秩一直都知道,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樣,雖然他身邊的人都很好,不介意他得病,但是就像今晚一樣,連哥哥都無法做到對此全無芥蒂,也會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