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說道,又笑起來對著母親點點頭,“年齡還有口音很像。”
韓夫人頓時鬆了口氣,合手唸佛,韓大人也點點頭吐口氣。
“你也累了,快去休息吧,我和元朝說幾句話。”他說道。
韓夫人這些日子擔驚受怕真是累了,便由婢女攙扶下去了。
室內只剩父子二人,氣氛有些凝滯。
“元朝,這個半芹並不是你認得的半芹是吧。”韓大人先開口說道。
韓元朝低下頭。
“父親,孩兒只是記不清了,當時也沒見過幾次…所以…”他說道。
韓大人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
一陣沉默之後。
“是,據父親的描述,這個半芹,不是京城我認得的半芹。”韓元朝抬起頭說道。
所以說,是不相識的陌生人,並非是對他因為相識而特別對待的人。
那麼這個預測…
韓大人的神情微變,所以這次就是賭了麼…
“父親,您後悔嗎?”韓元朝上前一步問道。
韓大人轉頭看他,笑了。
“義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他說道。
……
不管是有人心急恨不得拉月推日搖漏催鼓,還是有人唸佛求神恨不得時間停滯,六月十八還是不緊不慢的邁著自己的腳步到來了。
盤江縣的城門前人山人海水洩不通。
這一次沒有人限制人通行,但沒有人想要通行。
從早上站到午時,頂著六月的大太陽,民眾們一個個汗流浹背。
“這樣子,像是有日食的嗎?”
“到底是寧德大師功德無量,還是官府言辭精準,就看今日了。”
“真要是有日食,日後官府說什麼我都信。”
“要是他們糊弄咱們,就是害死寧德大師的兇手!”
這種議論如同風過竹林沙沙不斷。
韓文忠站在城門下的正中。官服嚴整,形容肅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熱了,四周的官員和胥吏都站的離他有些遠。遠遠的看過去,他一人孤立顯眼。
“…只怕到時候還要大府你費心了。”
城牆上涼棚下的幾個官員正對一個坐著的官員陪笑,又指著旁邊的侍女快些打扇。
安坐的官員冷笑一聲,看著城門下的人。
“官府的信譽都被敗壞光了,我也不過是盡心罷了,至於結果如何,民眾會不會信服我,我可沒把握。”他淡淡說道,“我能給上邊打周旋,可欺瞞不得人心。”
“到底是讓大人辛苦了。”官員們點頭哈腰。
“不辛苦怎麼樣?難道看著盤江縣的官府被百姓放火燒了。本府面上就有光彩嗎?”大府大人沒好氣說道。
官員們又是一陣是是。
“他又幹什麼?”大府忽的說道,抬身向前傾。
大家忙看過去,見韓文忠指揮著兩個差役將一根竹竿插在地上,地上立刻投下陰影。
“大家可以看著時辰,午時一刻。如有不準,本官自當謝罪。”韓文忠大聲說道,伸手指著竹竿。【注1】滿場又是譁然,紛紛看著那竹竿投影,投影一點點移動,似乎一眨眼就要到了午時一刻。
“這…這…”城門上的大府氣的臉色發紅,伸手指著。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四周的人忙又是打扇又是拍撫。
那大府官員卻是難以平息,推開眾人疾步走到城牆便,伸手指著下邊。
“我息什麼怒!韓文忠這廝遲早真是作死…”他吼道。
話音才落,陡的一陣大風襲來,吹得眾人一陣發慌,旋即明亮的天空變得陰暗起來。
“太陽變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