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院門便關上了,隔絕了半芹的視線。
她又愣愣一刻,才轉身邁步,腳下一個踉蹌,卻原來站的腳都凍麻了,彎身用力的搓了好久,才緩和幾分,抱著肩頭瑟瑟的向自己的住處跑去。
路上遇到巡夜的僕婦,少不得一番審視。等回到住處屋門也被插上了。
她不敢大聲喊,只小心的敲著門,好一會兒在幾聲咒罵裡才開啟了。
屋子裡早已經黑了燈,走進去不知道撞到什麼。又引得一片罵聲一刻,之後一切陷入沉靜。
日晴天好,大街上一輛馬車要拐彎時又停了下來。
“大郎君,三郎君。”婢女掀起車簾喊道,一面跳下車,施禮。
範江林和徐茂修並排過來。
“妹妹來家了?”他們問道,一面看馬車。
馬車裡並沒有女子再露面。
“沒有,娘子讓我送些吃食過來。”婢女笑道。
範江林和徐茂修含笑點頭。
“你回去告訴妹妹,那件事談的差不多了,就看。什麼時候能訂約。”徐茂修含蓄說道。
也就是說。什麼時候能有錢。
婢女點點頭。施禮辭別。
人車各自而行。
街道上韓元朝停下腳步。
“元朝?怎麼了?”同伴回頭喚道。
“我剛才看到,看到那個丫頭了。”韓元朝說道,目光看向身後。
那輛馬車拐進一條窄巷子不見了。
“哪個丫頭?”同伴問道。
韓元朝笑了笑,反而先行。
“哪個也不是。”他笑道。
同伴笑著搖頭跟上,街道上卻是一陣騷亂。
“讓開,讓開。”
伴著呼喝聲,不知那家的侍衛舉著棒子亂開啟路。
街上行人紛紛躲避,被打到的也只能自認倒黴,能動用侍衛開路的身份自然不低,告不到擾民之罪。
“那是誰啊?”韓元朝和同伴也被擠在一旁,忍不住問道。
“外地人吧?”旁邊有人說道,打量二人一眼。“還是個秀才,這來京城了,有些人家的徽記也要背下來嘛。”
韓元朝和同伴對視一眼都被逗笑了。
“敢問老丈,這是哪家的貴人?”他們問道。
老丈帶著幾分見多識廣的自豪。
“好告訴你們,這是童內翰家的馬車。”他說道,一面想到什麼又壓低聲笑,“這個童內翰該不會又吃多了鍾乳發了瘋了吧?”
內翰,便是內製翰林學士,天子近臣,起草詔書。
韓元朝自然知道,這鐘乳,他也知道,因為家中長輩也有服用。
不過這也不是誰都能吃得起的。
金石丹藥,自來都是富貴人享用的。
“鍾乳三千兩啊。”老丈搖頭晃腦的走開了。(注1)
這在京城也不算什麼稀罕事。
韓元朝和同伴對視一眼,也笑了笑,繼續前行而去。
街道上恢復了人來人往。
疾馳的馬車在一幢宅院前停下,門前早有四五個男人焦急等待,不待馬車停穩就衝過來。
“李大人,李大人。”他們亂哄哄的喊道。
車簾被掀開,先跳下來一個小童,然後才是李太醫顫巍巍的下車。
“快些快些。”迎接的人催促著。
“不急不急。”李太醫說道。
人老動作慢,急的眾人恨不得架起他跑,但這老人是太醫局翰林醫官,還是太后賜了紫袍的醫官,等閒不敢慢待啊。
院子裡哭聲震天。
“哭什麼哭,沒得喪氣!”屋子裡有男人衝來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