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類,號稱是魚中龍王,肉質極美,早就很久之前,就已經絕跡了,沒想到在這破舊的巡閱使衙里居然能發現這等好東西,兩百多年的年景,雖比不得千年龍魚,但也是長成了”
王日耀卻是瞥了一眼那身形修長,鱗甲細膩,全身銀白,嘴邊有須的潭龍魚,卻是沒有露出太多的表情:“世叔倒還有吃的興致”
北城明月扭過頭,看向一臉難容之色的王日耀,卻是笑道:“這麼快就頂不住氣了看來還是年輕啊。”
王日耀卻是很佩服這位北城家的二爺,聽父親說,北城家家主只能算是中上之姿,勉強守家,而老三卻是癲狂的脾性,不足為慮,只有這位放蕩不羈的二爺才是真正的藏而不露,現在看來,此人如果不是大愚之人,就是心機深沉的可怕。
王日耀也算是見識過大場面了,雲天要塞的大戰,他也是參與的,隨後征伐李唐叛軍,他也參與過,但是無論哪一次,卻都不及這一次的兇險,而原因則全因為眼前這人。
作為欽差副使,王日耀可是全程參與了一系列的決策,帝國在楚州的局面並不樂觀,之前折損的精銳太多,已是大傷了元氣,而且帝國在楚州面對的敵人太多了,李唐,聖教,貴族叛軍,還有那些人心不穩的門閥。
可以說這局面爛的不能在爛了,而最最可惡的就是平安侯冷卓居然在這個時候擺了他們一道,官倉私有,甚至他還懷疑對方故意放棄楚西防線,讓聖教大軍得以雄踞湘水西岸,隨時可能打過湘水一線,威逼朱雀府。
北方,接連覆滅數個地方師團,李唐此次南下的八個折衝府兵分三路,可謂是一路勢不可擋,而他們手中,可戰的兵力,不足十萬,將全部新兵算上,倒是湊出不少兵馬來,但是這些兵馬有多少戰力,大家都心裡有數。
而這還不是最緊迫的,之前的幾次大戰,已經將朱雀府的幾大武庫都搬空了,甚至糧銀方面也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上次戰敗,還拖欠一筆龐大的撫卹,而沒有錢,更是招不來兵。
簡單的來說,就是外敵多多,而內部卻是空虛無比,錢,糧,兵馬,就好似一個死節迴圈,根本就無法解決,在他看來,楚州的局面衍變成這樣,某人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但偏偏的,卻沒人能拿其有辦法。
“世叔,有些話我憋了好久了,實在是不說不快”王日耀還是忍不住了,因為眼下的局面繼續下去幾乎就是一個死局,哪怕是破釜沉舟,他也不看好最後的結局。
“那就說出來,總是憋著,可容易憋壞的”北城明月依舊那般玩世不恭的道。
“世叔的想法我能明白一些,北面三府面對李唐精銳根本就守不住,反而會被逐一擊破,放棄守城,堅壁清野,拉長敵後方,這些我都能理解,倚靠朱雀大城做最後的決戰,破釜沉舟,我也明白,但是齊聚二十餘萬大軍,加上拉攏的青壯,卻是足有三十萬人”
“眼下朱雀府可呼叫的糧草,器械,兵甲根本就不足武裝,供養如此多的兵馬,哪怕就算是節衣縮食,限制口糧,也吃用不到一個月?而城中百姓就算有些存糧,也不是很多”
北城明月聽著,最後卻是道:“你的意思,我聽明白了,你說了這麼多,其實只是在問,為什麼不去找平安侯,他霸佔著南平倉,霸佔著朱雀城近半糧食供應,而且現在還掌握著一個巨大的軍械,兵甲來源,同時他還擁有一支頗為精銳的兵馬,拉攏平安侯,很多問題都會迎刃而解是麼?甚至打這個決戰,勝算也能多上一兩成。”
王日耀點了點頭,他雖是初來乍到,但是也聽聞了冷卓在楚西憑藉一眾輜重營新兵居然在雲縣重創聖教大軍,讓聖教大軍橫掃西巖府的攻勢為之一挫,而從一些資料上看,如今在楚西的大部分軍事力量,都跟平安侯有直接或者間接的關係,在帝國慘敗之際,幾乎是此人撐起了楚州的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