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先生起先並不理會,雖然心痛,但仍冷眼旁觀,覺得不過是女孩子失意的遊戲,過一陣子,自然便會回覆原樣。對於範懷遠,儘管心中多少覺得他有些不知好歹,他也沒有立場指責。從始至終,範懷遠對許一一都沒有做過任何超出禮貌範圍之外的暗示或者動作,也沒有因為許一一的愛慕而別有用心,從開始到結束,都只是許一一一個人的獨角戲。
許一一這樣過了一陣子,不但沒有收斂的痕跡,反而更加變本加厲。極短的時間之內,便將自己數年積累的名譽揮霍殆盡,完全變了模樣,從面目到心靈。許先生心痛不已,責罵甚至動手,但許一一毫不在意,一場失敗的愛情讓她已經完全的放棄了自己。有時她會故意去範懷遠名下的場子,在那裡與不認識的人認識的人把酒言歡,肆意親熱,其實不見得會見得到他。但她知道一定會有人將她來過,和在這裡的所作所為轉述給範懷遠。現在關於許先生女兒的故事早已傳得沸沸揚揚,範懷遠不是不知道,可是這並不能讓他心動,那個時候的範懷遠年少輕狂,內心裡面認為如果連這麼一點事情都抗不過去的女人是不適合做他的女人的。
許先生為著許一一專門與範懷遠談過條件,允諾他若與許一一結成伴侶,從此東昇歸範懷遠名下,他退出江湖。條件十分誘人,可是範懷遠並不動心,甚至沒有猶豫,再一次拒絕得果斷徹底。許先生無計可施,就算心有不甘也莫可奈何,只能看著許一一如剎車失靈的汽車,毫無目的狂奔一氣,走向毀滅。
那是一個平常的夜晚,夜店裡音樂喧囂,人頭攢動,舞池裡無數軀體湧動,燈光映照出各種姿態。酒臺邊有人劃酒猜拳,笑聲震天。卡座有一處叫聲格外響亮,引人注目,範懷遠看了一眼,見到幾個男人圍著一個女人,那個女人站在臺子上輕扭身軀,手舉過頭頂,頭隨著音樂兩邊輕晃,女人身姿曼妙,此時被燈光照得說不出的誘惑。那幾個人男人也在臺子上隨著女子身體輕擺,嘴裡不停喝彩,而且不時交換著眼色。範懷遠看了一眼沒有理會,這種事情夜店裡天天有,他開門做生意,只要不鬧事,愛怎麼玩與他沒有關係。站過身本來要走,只是心頭一動像是想起了什麼,又轉過身走到那個卡座前。
此時那個女子已經從臺子下走了下來,輪換著與那幾個男人喝酒,本來就生得好看,些時喝了酒,兩腮酡紅,眼神迷離,說不出的煙視媚行。已經有人把持不住將手放在她的大腿若有若無的來回遊移,範懷遠走過來時,許一一隻是抬頭看了他一眼,便又低下頭來繼續身邊的男人的調笑,假裝不經意的將被人撫摸的腿稍抬了一下,輕輕與那個男人的手來回碰觸。見她這個樣子,許一一身邊的男人像得得了鼓勵,將手越移越深。許一一併不在意,反而與旁邊的另一個男子共飲一杯酒。
範懷遠看了許一一幾秒鐘,突然從手裡拿過酒杯向許一一的臉潑了過去,一下子驚動了與許一一一起的幾個男人,紛紛站起來,對範懷遠橫眉怒目。範懷遠並不理會,只是一把拽過許一一便往外面走,許一一使勁掙扎著,卻沒有掙脫得掉,被範懷遠強行拉著往前走。
範懷遠將許一一帶到無人處站住了放開手,道:“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許一一聽了先是一怔,接著便笑了起來,起先只是笑,後來越笑聲音越大,慢慢地透出無盡的悽惶,好一會,才頓住道:“範懷遠,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人人都可以問,就只有你不能問。”
範懷遠被許一一的話說得怔忡了一下,但很快就回過神來,他不再說話,只是拉過許一一的手臂道:“走,我送你回家。”
卻被許一一狠狠將手臂一甩,從範懷遠的手中掙脫出來,說:“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管我?我回不回家關你什麼事?”說著便要向夜店裡面走。
範懷遠在那裡站了一會,看著許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