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麼急,又有什麼事情麼?”那個叫華瓔的女子低了眉頭,問。
“二、二師姐!不好了……掌門師姐和六師妹她們今日下山碰上了鼎劍閣的人,結果六師妹沉不住氣和他們動起手來最後就被他們擄走了——”說話的是三師妹華雲,她脾氣本來就急,此時變故一來心下更慌,說話簡直快的驚人。
“又是鼎劍閣的人?”有些不耐的,華瓔蹙了蹙眉頭——這些天來,天天聽說鼎劍閣的人要來對白雲宮不利,宮裡上下個個如臨大敵。然而,半途跟著師傅出家修道的她,卻不知道這個小小世外道觀和那個江湖中神秘組織的恩怨由何而來。
自從七年前那個大雨之夜,還是宦家千金的她跪求雲遊至此的師傅渡化,靜冥師傅慨然應承,攜她入山。
此後的七年,師傅雖然對她很好,卻從未和她說過這個白雲宮以往的事情。
自然,她也是沒有在意那些江湖間的恩怨。
——她束髮皈依青燈黃卷,只是為了離棄一切塵緣。
“出了這麼大的事,師傅知道了麼?”沉吟了一會,她問同門。
“師傅今日似乎又犯頭疼病了,在天心閣閉關靜坐,吩咐了不可打擾——師傅的話誰敢違背?所以我們才急啊!二師姐你說怎麼辦好?聽說這次鼎劍閣來的人是最厲害一個,又兇下手又狠,我擔心掌門師姐會不會被他們殺了?”
華瓔不過問了一句,華雲卻一口氣將所能說的都說了出來。
“最厲害的?”這才微微一驚,華瓔站了起身,手指在案上不自禁的拂過,卻碰落了筆架上那支湖州紫毫,“那麼說,是鼎劍閣閣主風澗月親自來了?!”
“哎呀,不是風閣主——雖然他是鼎劍閣的閣主,但是武功最厲害的卻不是他呀!”華雲見二師姐到了此時還一副懵懂的神色,也不禁急了起來,“二師姐你怎麼還這麼糊塗?你壓根把師傅再三要我們小心的‘那個人’忘了麼?”
“啊,是那個‘驚神一劍’!”終於華瓔記了起來,脫口道。
雖然在白雲宮七年,她道學和武學的修為已經是同門之冠,然而對於江湖中的掌故和恩怨,官宦人家出身的她卻從心裡有些不在意,對於那些拗口之極的名號更是記憶淡漠。
然而儘管這樣,她還是記得這個名字——深山中潛心靜修的女冠並不知道這個名字在江湖中的神秘和份量,她只是記住了師傅閉關之前的再三交代:如果有鼎劍閣的人來白雲宮生事,那麼務必要小心,特別是那個被江湖中稱為“驚神一劍”的年輕人。
江湖啊……這個所謂的江湖武林,看起來似乎和自己費盡了力氣才脫離的原來世界大不相同,然而,等了解了,卻發覺原來是一樣的。
那只是另外一張羅網而已。
華瓔嘆了口氣,掌門大師姐華清出了事情,白雲宮中以她為長,這事情,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推脫了——而她雖然平日淡漠閒散,華清與她之間也多有嫌隙,但是大事臨頭,她卻知道自己的重任所在。
“他們在哪裡扣住了大師姐和六師妹?”她站起了身,轉到屏風後,換下了寬大的道袍,取過平日練劍時才穿的勁裝,玄白兩色的衣服映得她柔美的臉陡然間多了幾分英氣。
一邊問,她一邊抬手取下了壁間掛著的長劍,微微一抖腕,“嗆”的一聲白光如同游龍般掠出,在她指間遊走不定。拔劍在手,華瓔低首凝視劍鋒上那一縷淺碧,眉目間有肅然之色,氣度從容沉靜。
眾位師妹都屏聲斂氣的看著二師姐,眼神又是佩服又是羨慕。
凝碧劍是白雲宮的三寶之一,也是師傅隨身不離的佩劍,甚至大師姐華清都沒有被允許碰過。然而在一年前的月夜,華瓔修習劍法滿五年,按照宮中的慣例、與師傅在天心閣內,坐在蒲團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