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在他身側坐下來,有些好笑,「我回國之前不是才跟你在羅馬玩兒了一週嗎,這才幾天呢。」
「就是覺得姐姐不在身邊,度日如年呢。」少年靠在她肩膀撒嬌。
「姐姐快跟琨哥結婚了嗎?」白忍冷不防問道。
白若一愣,誠實地說,「……有這個打算。」
「嗯,他是真心對姐姐好,我看得出來。」白忍道,「可是姐姐是真心喜歡他嗎?還是說,只是形勢所逼,不得不選個依靠。」
白忍比她只小一歲,很多事情其實看得明白。
白若沉默了幾秒,然後訥訥地說,「總歸,也是有一些感情在的。」
「只是一些嗎?」白忍側過臉看她凝重的表情,「相較於當年對宋致誠的』熱情』,姐姐如今對情情-愛-愛似乎冷淡了許多。」
少年雙手圈著她的肩膀,精緻帥氣的臉上掛著一絲迷茫,「其實我有些事情一直想不明白,都好多年了,還是不能釋懷。姐姐十四歲生日之前,跟我是那麼的要好,為什麼在那之後會變得如此冷漠?有時候你冷漠得讓我覺得陌生。」
「是你多想了,阿忍。」白若說。
「我沒有多想。」白忍執拗地抱著她,「他們都說你變了,說你貪慕虛榮,攀上宋家之後,連自己的親人都不顧,再也沒回過漁村探望我們哪怕一次……可是我不信。」
確實,只除了出錢供他在貴族學校讀書,白若跟宋致誠在一起之後,沒有來看過他一次,哪怕是她結婚,他還是從新聞上得到的訊息。
「阿忍,你說的這些我現在都沒有辦法跟你解釋。」白若反手抱緊了少年,深吸一口氣,咬著牙道,「……我現在腦子裡很混亂,有很多糟糕的東西撲面而來。」
她倚靠著他的身體在瑟瑟發抖,聲音帶著嗚咽,「我好像做了很可怕的事。」
白忍一愣,不知道她口中「很可怕的事」指的是什麼,但是他從小到大從來沒見過她這樣脆弱,彷彿一碰就碎的瓷娃娃,讓他連擁抱都不敢使勁,只能反覆安慰,「姐姐,別怕,你別怕,你冷靜一點,深呼吸,對,深呼吸……」
白若隨著他的話吸氣,吐氣,情緒緩緩平復。
不過片刻之後,她又沒事兒人一樣了,白忍將她剛才的異常歸因於她精神壓力太大了。
姐弟倆去了樓下餐廳吃東西,白忍給她講了很多兩人的童年趣事,逗得白若咯咯笑。
兩人剛吃完飯,白若的手機就響了,是個陌生號碼。
她剛一劃下接聽鍵,喬淮安火急火燎的聲音就傳來,「嫂子你快來!我可管不了了,我哥喝得爛醉,誰碰他都捱揍,你快來救命!」
白若皺起眉頭,「怎麼會,他才答應了不喝酒的……」
「狗屁的不喝!」喬淮安哇哇喊,「總之你快來,香榭街29號,來晚了出人命的!」
白若收起電話,心想那人真是胡來,明明自己胃病嚴重,時常不按時吃飯不說,竟還敢這樣三天兩頭狂飲酒,真是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
」是琨哥?」白忍關心道,「他出什麼事兒了?」
白若咬著唇沒好氣,「喝多了發酒瘋。」
白忍一愣,試探著問,「那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用時不到二十分鐘,姐弟倆就到了香榭街29號,這是一間地下酒吧,從外面根本看不出什麼特別,甚至還有些簡陋。
白若想不到以萬世琨如今的身價,竟然還會來這種小地方廝混。
她推開一間小包間的門,迎面就是酒氣熏天,烏煙瘴氣。
白若皺緊了眉頭。
房間內的景象那才叫一個「亂」。
酒紅色的沙發上,斜倚著一個身材火-辣的女郎,女郎一隻手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