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空曠處,勉強生起火堆,讓深受溼寒與飢餓交迫的她,稍稍感到舒適了些。
“冷嗎?”他把衣服脫下來,放在火堆上的木架烘烤,結實起伏的背肌在火光映照下分外偉岸,那勻稱得不可思議的身軀,是力與美的完美組合。風殘雨摧之後,原本該憔悴不堪的容顏,依然俊挺得叫人生妒,明明已倦極累極,他的軒眉燦眼卻安然得波瀾不生。
喬羽書心想,如果不是之前兩人嚴重交惡,她大概會情不自禁地愛上這傲慢不可一世的自大狂。
“冷,冷得我快要受不了了。”她連舉在火堆上烘烤的雙手都了無血色地顫抖著。“喂,我能學你,把衣服脫了,放在火堆上烤嗎?”孤男寡女共處一“廄”,她很難確信他會是個現代的柳下惠。
“請便。”
夏元赫要不是個十足的自大狂,就是個性冷感,他看都不看她一眼,把身子轉向一邊,眉目輕鎖,就再也不動聲色。
苦寒摧折了她該有的矜持和防衛,她快手快腳地剝去溼衣,僅留下貼身的衣褲,鞋襪也脫下,解開一頭長髮,半蜷縮在草堆邊,痛感從頭開始折磨她,慢慢沿著胸臆傳向四肢百骸。
突然一陣急咳加上扯破嗓子的尖叫,讓夏元赫不得不回過頭來察看究竟怎麼回事。
“老鼠,有老鼠。”顧不得衣衫不整,她花容失色地躲到他背後。“你把它趕走,看到沒,它的尾巴在那兒�
�
“不是老鼠,是蛇。”一條龜殼花,潛在草堆裡,夏元赫取來一根竹棍,將它趕往別處。“好了,應該就它這一條吧,你——”
喬羽書嚇呆了,水眸和櫻唇張得老大,連閉起來的力氣都沒了。
“你,你沒事吧?”夏元赫好言安慰她坐下,並再三保證絕對不會再有蟲蛇鼠輩來干擾。
“我,好冷。”她攀向他的臂膀,冀望獲得更多的溫暖。“好冷……”
她滾燙的前額貼靠在他胸前讓他嚇了一大跳,他目帶焦灼地搖撼著她,“老天,你發高燒了!”燒成這樣卻還喊冷,這是……見她喘息加劇,他駭然地用整個身體包覆住她。
“我,我不會死在這裡吧?”喬羽書也被自己嚇壞了,臉色蒼白得如一張雪色的絲絹。“不是說、說……
禍害遺千年的嗎?“
“不會,我不會讓你死在這裡的。”夏元赫將她抱得死緊,見火光稍小,說:“我把火加大,為你燒一壺水。”
“不,不要離開我,抱緊我,求你……”無助地倚偎在他胸前,眼前是一張倉皇關切卻不知如何是好的面孔,看到向來沉靜的雙瞳裡湧出那麼多的恐懼跟無奈,她莫名生出一股欣慰。
在氣力將竭之際,她想的不是溫暖的房間、親愛的家人,而是他的胸懷好暖和,下一刻,她沉入無底的黑暗——
想是昏過去了,也可能是睡著了,要不是夏元赫起身去添柴火,她大概會就那樣歪在他身上,濛濛朧朧地昏睡一整晚。
清醒過來的她身體漸漸溫暖起來,發自體內的熱度則出入意料地逐漸退去。
夏元赫的手停在她的臉龐上方,躊躇良久,最後輕輕撫向她蒼白的左頰,緩緩摩挲起來。
他的另一隻手臂仍緊抱著她,兩人之間有些不尋常,也很有礙觀瞻的袒裎相對。
他的喘息就在她的耳邊,那弧線優美的唇在她腮邊,她清楚看見他眼中佈滿的血絲。
“我想,我恐怕要大病一場了。”有記憶以來,她不曾這樣頭痛欲裂過,原本已經退去的高燒又陡然竄升,燒得她兩眼迷離。
“真要那樣,我只好冒險帶你回別院。”夏元赫將地再移近火堆一些。他從工房裡找來還堪使用的鋁鍋,裡頭已經傳出陣陣奶香,他舀了八分滿的一陶碗,端到她嘴邊,喂她一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