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運送到渦克斯中心區,然後將加工後的產品運回給農民,”特蕾婭說,“隧道不是為行人設計的,不過應該也沒問題。”
“我們怎樣進去?”
“我們不用進去。我們要進去,可以從下面的農場進去,而不是這地方。我們必須得從隧道的外面過去。”
我在心裡揣摩了好一陣子這一念頭,儘量讓它別太靠近,免得心驚肉跳。
“懸崖上鏨有石階,”她補充道,“從這個角度看不到。是最初建造島嶼時修建的,因此很可能被侵蝕了。”即便是建造島嶼用的泡沫花崗岩,也經不起風雨和海水長久的侵蝕。“攀爬起來可不容易。”
“隧道頂是弧線型的,看上去相當光滑啊。”
“可能比你想象的要寬。”
“也可能不是很寬呀。”
“我們別無選擇。”
不過天色已晚,再有兩三個小時天就黑了,因此今天來不及了。
我們回到森林,重新安營紮寨。我看見特蕾婭又注射了一劑藥。我問道那玩意兒永遠都用不完嗎?”
“它會自我再生,有自己的代謝機制。注射的時候,它會吸進去一點血液,然後用這作原材料,催化活潑分子。只要有身體熱量和周圍的光線,就能進行代謝反應。對於你,它會生成一種抑制焦躁的藥物。但它給予我的藥物,跟你的不一樣。”
她想繼續給我注射藥物,但我拒絕了。我決定直面自己的焦躁不安,任其結果如何。“它是怎麼知道合成不同藥物的呢?,’她皺緊眉頭,每次遭遇某一概念,她的鬼影私人教師艾莉森。珀爾又沒有現成的詞語時,她都是那神情。”它會提取血液樣本,然後據此進行估計。不過也不是,它並非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它也需要更新。這一個就已經使用過度了。“她又補充道,”不過,如果你想使用,還是沒問題的。”
“不用。它給你提供的是什麼呢?”
“一種……你可以叫它認知強化因子。它有助於劃定真我的記憶與虛擬記憶之間的界線。但這只是權宜之計而已。”
“給我說說網路系統吧。是什麼,是一種體內無線介面嗎?”
“不全是,但某種意義上講,也是。唯一不同的是,我所接收到的不是一般訊號,而是一種生物性和神經性的調節訊號。渦克斯中心區的每個人身上都攜帶有一個終端裝置,我們都與網路系統相連結。網路系統幫助我們對大腦邊緣系統進行協調,以達成一致共識。我不知道為什麼還沒修好。即使是渦克斯中心區的轉發器被破壞掉了,到這會兒,工人也該恢復了網路系統的基本功能了呀。除非是那些中央處理器本身被損壞了……可中央處理器建造得非常堅固,除非是被高威力武器直接擊中,否則都不會有問題的。”
“也許正是那樣——被直接擊中了。”
她鬱鬱不樂地聳聳肩,以示回應。
“這意味著我們完全可能在朝一個放射性廢墟行進。”
“我們別無選擇。”她說。
她睡著後,我坐了起來,小心地侍弄著火堆。
沒再使用鎮定劑,我自己的近期記憶已開始板結強化。就在幾天前,我還在為活命而掙扎,因為天赤星沙漠裡的時間隧道從休止狀態中重新矗立起來,引發了一系列的地震。而此刻,我卻身處渦克斯。轉瞬間如此的折騰變化,我想,你是難以領受的。你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去承受。
我任由篝火燃燒化作餘燼。假想智慧生物的星際隧道在頭頂的天空裡熠熠閃爍,好似群星中一粒嘲諷的微笑。附近的懸崖峭壁,將海浪衝刷的迴音放大至無數倍。我不明白他們為何要對渦克斯中心區進行核打擊,那些“皮質民主制國家”,他們為何要那樣做,他們的理由是否如特蕾婭暗示的那麼膚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