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聽兩個兒子討論到這時,雖然薛吏目覺得此時此地討論這件事有些不合時宜,但還是老懷大慰的,瞧這兩兒子,多麼的兄友弟恭啊。別人家的孩子為了大位子爭得頭破血流,他們卻如此謙讓。但接下來的話就有些不對味兒了。
“我是大哥,你還不讓著我點兒。老二,你接班,當長官!我呢,就做一個不用努力幹活還白享福的土舍老爺吧,哈哈哈……”
“想得美!土舍是我的,你還是安心當土司吧!”
“你信不信我要當了土司,一天揍你八遍?”
“你……。要不咱們勸咱爹再生一個?”
“咱爹那麼大歲數了,還能行嗎?”
就在這時,葉小天提到了薛涼,薛涼連忙起身謙遜。結果就成了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覃夫人盈盈起身,親自捧著一隻盛酒的銀壺,嫋嫋娜娜走向薛涼。薛涼受寵若驚,趕緊捧起酒杯。一線如注,美酒瀝瀝,醇濃的酒香立即撲鼻而來。
覃夫人嫣然道:“薛吏目深明大義。老爺自然不會虧待了你。只要忠心於我們馬家的,我們馬家自然會當成自己人對待!”
薛涼又驚又喜,連忙欠身道:“多謝土司大人,多謝夫人!”
這等充滿女人味兒的一個美婦人就在面前,鼻端就嗅得到她身上迷人的幽香,可這是馬土司的夫人,薛涼不敢抬眼去看,就連深呼一口氣,都怕嗅了她的體香,偌大一個漢子,窘困的很。
他趕緊一仰脖子,一杯酒喝個乾淨,覃夫人微微一笑,轉身行去,長長的睫毛微閃,白如凝脂、素猶積雪的嬌靨上帶著淡淡笑意,向丈夫一瞥,馬鬥斛恍然,忙道:“薛涼,你忠於我,我不會虧了你,龍陽峒今後就交給你了。我會向朝廷請旨,封你為龍陽峒長官司長官!”
薛涼一聽,卟嗵一聲跪倒在地,驚喜連連地叩頭:“多謝土司大人!”
二火和二鳥歡喜的合不攏嘴巴,他們已經一起憧憬起不用操心幹活還能快樂逍遙的土捨生活了,當然,前提是攛掇他娘再生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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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住處後,葉小天便對田彬霏道:“覃夫人很會做人情啊,委任薛涼為土司的是馬土司,但這個人情,薛涼一定會記在覃夫人身上。”
本來,賢內助就該如此,丈夫若粗心大意,不懂得籠絡人心,做妻子的又有這份心機,作為掌印夫人,暗中相助丈夫也屬尋常。如果是田妙雯或於珺婷這樣為葉小天做事,葉小天絕不會懷疑她們的用心。
但覃氏之前安排攻打龍陽峒時,絲毫不在意長子死活,卻對並不像長子一般涉險的次子噓寒問暖、殷殷囑咐,給葉小天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再加上之前已聽田彬霏說過覃氏夫人不守婦道,葉小天自然不憚以惡意來揣測她了。
不過不管是他還是田彬霏,都未往更壞裡去設想覃夫人。因為在他們看來,覃夫人是馬鬥斛的結髮妻子,掌印夫人,她再也不可能謀得一個比這更高貴的身份。
即便真是同父同母,做父母的也總有更偏愛哪個多一些的問題,至於說因為偏愛其中一個,而對另一個厭憎嫌惡、甚至絲毫不介意他的死活的事情,雖然不多,卻也並非沒有。
但在他們想來,最多也就如此了,總也不至於會有更惡劣的可能,但這世間偏偏有些事是不能用道理去解釋的,尤其是與感情有關的行為,完全不能以道理、情理、常理去分析。
兩個人只是慨嘆了幾句覃夫人的為人秉性,便轉向了他們真正關心的問題。田彬霏道:“據你觀察,馬家土兵的戰鬥力如何?”
葉小天想了想,道:“還是那日所見白杆軍更加厲害一些。”
田彬霏微微一笑,道:“但馬家土兵的戰鬥力,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