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墳墓上方便飄過了幾片花瓣。
傅小雪說,她死了。
“哦……”迦南羅揹著手,也不去看那墳墓,很迷茫似的:“哦,已經死了,那我該回去了。”
“你等一等,有些東西,不能燒,給你吧。”
迦南羅坐在樹下看那厚厚的一沓畫冊。傅小雪說,她病得厲害,記性慢慢變差,臨死的時候,連他也認不出來了。在那之前,她便一直將自己關在屋裡作畫,不眠不休,每畫好一幅,就藏一幅。
他慢吞吞地看,畫上偶爾是與白飛白一同上山採藥的場景,偶爾是傅小雪拿著一串糖葫蘆沉默的場景,還有那一年的雪夜上,所有人一起在寺廟旁看煙花的畫面,還有了緣席地而坐唸經的樣子,偶爾也有她跟自己的爹坐在篝火前說著什麼的樣子。
看到後面幾幅,他的手卻停了下來。畫上出現了他自己,那是在王府後花園的圖景,一個渾身溼透的少年癱坐在草地上,懷著抱著一個雙目緊閉、粉妝玉琢的小女孩子,畫面空白處寫著幾句話:終於回想起來,不知是否太晚。
第二幅畫,畫上樹木蔥蘢,草長鶯飛,一少年揹著少女行走在森林中,渾身血跡斑斑,卻還回頭看著那背上看起來似乎奄奄一息的少女,陽光就這樣停留,年少的溫柔在畫卷上滿溢:似乎每次見你,都在生死邊緣,若天真有意,何必生離死別?
接著往下看,已經是很多年以後。一把長劍橫貫在矮小少年的脖頸前,對方還戴著狐狸面具,那雙眸子如黑色珍珠一般,提筆曰:這個面具,真是適合你。
迦南羅莞爾一笑,接著往下看去,又是倆人拉著被子在床上怒目而視的畫面,帳子很破舊,月光依舊明,倆人的咬牙切齒,宛然在耳畔:“你說,你這身子骨,賣也賣不了多少肉,把你剁成肉餡也很費事,我很吃虧啊。怎麼樣,你考慮一下?”
後面的畫,有許多幅。他們在飯桌上吃飯的、他們在黃府對戰刺客的、他們在寺廟旁吃燒雞的、他們在雪山上看風景的、他們在客棧喝酒的、迦南羅偷拿她裹胸布的、那個雨夜迦南羅說“半夏,我好冷”的、迦南羅將她一把抱起的、兩人緊緊相擁的、迦南羅在馬車上嬉皮笑臉的……許多許多的畫面,鋪天蓋地,後面的畫漸漸變得潦草,就像她的回憶,漸漸回憶,像她的生命,一天天枯萎,一天天消散,一天天體力不支。
最後的最後,終於只剩下一副並不真實存在的圖景,那也許是她的幻想,那是在那一天的橋頭上,她穿著火紅的嫁衣,對面的男子也穿著新郎的袍子,緊緊地握著她的手,低頭溫柔地看她,橋上一對麗人,橋下一雙豔影。畫面空白處終於又出現了題字:唯盼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迦南羅……名字後頭,有幾滴泛黃的痕跡。
他的淚終於也掉落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完結了。這篇文雖然一開始就撲街了,但練練筆也不錯,難得能堅持下去,希望感動自己的時刻再多一點。真希望自己能走得更遠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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