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滾刀肉,”龐大光咬後槽牙,“蒸不熟煮不爛。”他昨晚讓外甥拿磚頭砸二柱子家玻璃,沒過屁大工夫二柱子老婆到他家門口撒潑,罵了半宿。臨走給他撂下話:下三濫,有本事出來單挑!
武鞏說:“砸玻璃確實下三濫。”
“哎,我囑咐外甥了,找機會打折二柱子一條腿。看他還往外跑?”
“還是下三濫。”
“這濫那濫,鄉長來個不濫的。”龐大光看武鞏。武鞏叫他遞過耳朵,他懷疑聽錯了。鄉長竟然讓他請二柱子洗澡,引誘找小姐,老鄭安排警察隱蔽,只要二柱子上床就抓起來,起碼拘留十五天,或者勞教幾年。這叫打蛇打七寸,殺雞給猴看。他苦笑,“鄉長這招更濫。”
武鞏難為情地低下頭。“被逼無奈,死馬當活馬治。”他說,“就看你能不能引二柱子上鉤。”
缺德的事不能幹。龐大光找藉口:“我沒錢請客”
錢不是問題。小琴賬上還剩八百,武鞏已經支出來。“省著花,讓二柱子一人糟蹋。”他從抽屜拿出錢給龐大光,“你別沾腥就行。”
龐大光手哆嗦,錢掉了兩張。“能不能換別人?”撿錢的時候他說,“我倆一街兩巷住著,日後咋見面?”
“不幹?”武鞏說,“免了你村長。”龐大光點頭,行行行。他就怕武鞏用這手。武鞏又問老鄭哪家洗浴場所好,老鄭支支吾吾。武鞏挑明瞭,“就是哪家小姐最好。”
4 陷阱破局
老鄭蚊子似的哼哼:“香香酒樓。”掃黃打非乃警察天職,鄉長竟然慫恿警察設局引誘他人嫖娼。老鄭必須表明態度,“身為所長實難從命。”
“有事我扛著,”武鞏說,“與你無關。對付二柱子,只能旁門左道。”老鄭還執拗,武鞏急了,“抗旨不尊?我跟縣局說你工作不力,一輩子別想調回城。”
老鄭退卻了:“遵命,遵命還不行嘛。”沒轍,硬著頭皮幹吧。他在鄉派出所十多年遭夠了罪,早想調回城圖個輕閒。縣局調動警察首先徵求鄉里意見,鄉政府如果不說好話,回城基本沒指望。老鄭和龐大光出門後又咕噥,逼良為娼啊。
安排妥當,武鞏抓緊時間進城,找溫副縣砸實專案。收拾二柱子是手段,上大棚菜才是目的。大棚菜如果沒影,一切等於白忙活。經過軋鋼廠見門口人來人往,他心一顫,又是誰上訪?只要人一紮堆,他就緊張。下車攔住個人問,那天蹬三輪賣廢鋼筋老頭。老頭說領生活費,三個月的,這下好嘍,買米買面不愁了。
“好。”武鞏踏實了。“好。”
“廠長說鄉長給弄的錢。還說鄉長想救活這廠子。”
“嗯,好像有這碼事。”
“這鄉長不賴。有這官兒在,多難我們也熬,總有開工那天。”
“先熬著,會好的。”
“哎,你誰呀,哪兒見過吧?”
“路過,路過的。”
武鞏從未有過的慰籍,很舒坦。暖暖地趕往縣政府,在門口碰上溫副縣。市局研究專案,縣政府派他去公關。他叮囑武鞏,三十六拜都拜了,就差宋村保穩定這一哆嗦了。我去市局高香,你千萬別拆廟啊。武鞏說,您把心放肚裡,我上手段確保萬無一失。至於什麼手段沒洩露,畢竟端不上臺面。又懇求溫副縣,務必惦記宋村專案。溫副縣還那句話,有希望,沒把握。武鞏那肯答應,抓著車門要挾溫副縣:“不安排專案,宋村天天來人膩歪你。”
溫副縣答應百分之百盡力。發現了武鞏破綻,說:“腦門上傷疤咋搞的?”
坦然相告讓村民撓的,太丟人。武鞏撒了個謊:“跟您有關。”
“咦,此話怎講?”
“我兒子上一小您不幫忙,老婆跟我吵鬧,不留神就這樣啦。小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