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再攥著人家手就有點哪個啦。他首先退卻。佯裝打哈欠,懶洋洋伸開雙臂的同時依依不捨地鬆開小琴手。但是終歸肌膚相觸了,相觸的感覺化成絲絲縷縷的癢癢爬滿全身。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很喜歡小琴。到底暗戀從何時開始難以說清,反正他每次心灰意冷帶著葉榕的冤損回到鄉里,只要看見小琴就豁然開朗,憂愁隨風而去。而且,直覺也提示他,小琴對他同樣有那麼一層朦朦朧朧的意思。當然,他叮囑過自己,不能捅破那層窗戶紙,道德水準問題。怎奈葉榕的反作用力太強,小琴這邊又像強勁的磁場,比如剛才的肌膚相觸,令他感到她的吸引力實難抵擋。再難抵擋也得咬牙堅持,他命令自己雙手再不可輕舉妄動。當然可以抱緊胳膊活動一下心思,捉摸她剛才那句“誰叫你不給我轉正呢?”究竟什麼寓意,變換協勤身份,名正言順當辦公室主任,還是想替代葉榕?後面的問題就大了。
武鞏猜來猜去沒個準頭,睏意襲來歪著腦袋打起了呼嚕。他昨晚從宋村回來倒在床上要睡,忽然想起應該給劉書記彙報一下工作。三十出頭的劉書記是縣級後備幹部,半年前由團縣委書記空降大窪鄉,屬於蜻蜓點水似的鍍金補課,為年底縣級班子換屆做接班準備。本來前任書記調任廣電局長,武鞏未能接班就覺得遺憾,他但願劉書記榮升後他能順位接班,所以請示彙報不可或缺。他忙得時空顛倒,忘了打電話時正值子夜,惹得夢中的劉書記有點煩:
“哎呀武鄉長啊,這個點來電話還以為什麼事呢?不是說好了嘛,我培訓這四個月你放心大膽幹,無需請示彙報。幹錯了是我的,成績歸你。”
因為驚擾了劉書記的夢香,武鞏很難為情,咿咿呀呀地把工作說得半生不熟。
“迎來送往開銷太大,”劉書記想起件事,“再給我銀行卡里打兩萬。”
武鞏下巴咔嚓掛下來,灌了一大口涼氣。真後悔打電話,屁事沒解決,反倒弄了兩萬塊錢饑荒,讓他上哪兒討還去呢。想起天亮之後跟張總籤承包協議,他只好瘦驢拉硬屎,咬著牙說:“只要承包費到賬,馬上打到書記卡里。”承包費還沒剜進籃子,八字那一撇沒準還是水中花鏡中月,他就先列支了。沒辦法,鄉里太窮啊。土地糾紛加上兩萬塊錢饑荒讓武鞏根本睡不踏實,趁小琴給他扎領帶的功夫補一覺,力爭精神抖擻拿下張總,先堵上書記的饑荒。
手機響。武鞏激靈醒了,按下接聽鍵聽見葉榕高腔大嗓:“兒子的事咋辦?”
“待會兒籤協議,”怕小琴聽見,武鞏捂上話筒說,“明天回去辦。抱歉啊。”
“好好好,你就協議吧。我不用你啦!”葉榕嘮叨一通掛了。
難堪是肯定的了。武鞏晃晃手機仰臉看小琴,假裝頑皮地笑了笑。小琴故作沒事人,心疼武鞏卻無法表達,只好咬著嘴唇扎領帶,手勁很大。紮好領帶端詳一番,故意燦爛地笑給武鞏,說:“真精神啊。簽了協議,大家都有希望了。”
真是善解人意。武鞏感概。明知小琴給他寬心,他順勢調整了壞情緒,問小琴:“準備工作咋樣了?”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3 二柱子攪局
“會議室佈置完畢。承包協議印好了。香蕉、桔子、瓜子、礦泉水都上了桌。”
“買菸了?”
“唉,”小琴攤攤手,“我實在沒錢墊了。”所有開銷都是她掏錢墊的。
武鞏趕忙翻兜,好歹湊上二百塊錢給小琴。“快去買。”
“買啥煙?”
“軟中華。次的張總不抽。”
“門口小賣部能有中華?有,也是假的。”
“甭管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