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的。”
李磊不吱聲了,心中卻更憂鬱。如果肖凝雲手下有這麼強的力量,那自己以後能擺脫她的控制嗎?李磊發現這個自己先前忽略的問題現在看來卻是如此嚴重,他不由得懊悔起來。
肖凝雲似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微笑道:“磊哥,放心吧,SY是你的地盤,我不會插手的。我只希望一點,在SY主事的人是我的朋友。我一個女孩子能有多大的野心,你說呢?所以你放心吧,我們只是合作關係,我不會借這個機會要挾你的。”
李磊略微鬆了口氣。雖然黑道中人出爾反爾是常事,可肖凝雲從來沒有食言過。
肖凝雲看著手中的名單,有種噬骨的痛苦湧上心來。又是十幾條人命啊。
肖凝雲嘴角溢位一絲苦笑。自己還真是虛偽。明明這一切都是自己的決斷……可是偽善也好,怎樣也好,痛苦卻是真實的。不管是不是心甘情願選擇的,既然走上了這條路,那就一邊殺人一邊痛苦吧。原罪麼……這就是我的原罪。肖凝雲疲倦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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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立波小口小口地吃著菜,吃得很慢,咀嚼得很細,因為這大概是他人生中最後一餐了。他還點了一瓶酒,二兩裝的仙泉。不敢喝多,喝多了誤事。
桌上擺了九個菜。九是數之極,代表終點,終點也就是起點,輪迴。張立波雖然只念到初中,但看過不少書,所以這點還是懂的。
九個菜肯定吃不完,可沒關係,反正錢是拿來用的——不用光,難道還能帶進棺材去?
他吃到現在已經足有一個半小時了。反正天熱,不怕菜涼了。喝酒喝到一身大汗,但是他沒脫下外衣。開玩笑,腰中彆著槍呢。
眼見著剩下的酒已經不多,他倒了一小杯出來,輕輕、勻勻地灑在地上。老弟,這杯酒是哥敬你的。
張立波又想起了親生弟弟張廣海,那個青澀單純的孩子。張立波把剩下的酒一飲而盡,嗆出了眼淚。
他真的是個好孩子,誰說他是小混混,誰說他是垃圾的?雖然他成績不好,可那是天生的,有什麼辦法?他很努力的!
那孩子又乖又聽話,不打架,不說髒話。他還怕血,平時連雞都不敢殺。那麼好的孩子,為什麼要讓他落得這樣的結果?這不是自己的錯,張立波想。雖然是因為自己潛逃,才會讓公安局的把那孩子抓回去協助調查;可那幫人有什麼權利打他,打死了他?他才剛滿18歲啊!最後連他屍體都沒見到,被從看守所直接拖到火葬場去了——狗孃養的!
那孩子,笑得多溫柔啊……張立波痴痴的想。父母早逝,長兄如父,這孩子就是自己帶大的。十八年……十八年啊!帶了他十八年,容易麼!為了讓弟弟讀書,自己初中畢業就輟學來賺錢了。沒文憑,沒熟人,找不到工作,最後只好跟著別人混,混成了紅寶哥的手下。這麼多年來,砍過多少人,又被多少人砍過,都已經記不清了。但這一切,都是為了這孩子啊!這麼好的孩子,就斷送在那幫狗孃養的手裡了!他到底犯了什麼錯啊!
張立波把眼淚擦乾淨。有人偷偷地瞧他時,他立刻狠狠地瞪回去:有什麼好看的!再看老子剮了你的眼珠子!
多想無益。有恩的,報恩;有仇的,報仇!
張立波匆匆站了起來,到櫃檯結帳。隨手抽出兩百丟過去,硬邦邦地說道:“不用找了。”
有錢就是好。要不是為了錢,自己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