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記過其子孫資訊。
劉縣尉對此還專門派人去戶籍所在的村莊,做了一番細緻的核查。發現戶籍的主人曾經是在這個村子裡生活過,但早在二十多年前,他因娶了個山間土著姑娘,便隨女方一起搬去山間寨子裡生活了。
再聯想到審問時,對方身上不自覺流露出來的一些山間土著人的小習性,倒是跟這點對上了。
“大人,此人應是為躲避官府徵繳賦稅和服徭役,故意未曾做戶籍登記。”劉縣尉便說道:“想來他身邊,似這般的情況定還有不少。”
韓徹思忖片刻,說道:“既能確定他非歹人,便且先當不知,放了吧。”
“放了?”劉縣尉大感不解。
“咱們今日便是處罰了他,逼著他造了戶籍,可一旦處罰完畢,對方跑回到山間,官府又能將其如何?”韓徹無奈的嘆了口氣。
衙門武裝力量本就不夠,再者莫說是抓捕他們了,那山間溼瘴尤為嚴重,蛇蟲野獸也眾多。衙役又不似那等山間土著,生活習慣了這種環境。單只是爬一次山,對衙役們來講都是一次大遭罪。
便是韓徹將其報上去,朝廷派遣出一次大量兵力去山間逐一搜捕捉拿,再強制這些人造冊戶籍,可之後呢?
待到兵力一走,長了雙腿的他們還能繼續往山間跑。
屆時,衙門又能拿這些人怎麼辦?
殺是不可能殺的,全都收押關著就更不是辦法。若非如此,這麼長時間一來,朝廷又怎會一直容忍。
“……”聽完韓徹這麼一番分析,劉縣尉一時之間也說不出話來了。
對於這些山間土著,要麼有強大的武力一直鎮壓,使他們不敢不從,也不能不從。待到時間久了,或許能將他們磨平收復。
要麼便只能想辦法,將他們吸引至主動下山歸順。
二者之間,韓徹選擇的便是後一種。
“如今安南百姓生活越發富足,今日能引得他們冒險拿假戶籍進城。不管是為著什麼,來日必然還能引來更多。”韓徹說道。
山間土著又不是傻子,他們躲在山間,是因為過去山間的生活,比之山下的生活更讓他們覺得好。
前些時日,之前簽訂的蔗種也陸續被送來。有了這些蔗種,韓徹便能使得來年安南百姓的生活以更駭人的速度暴富。
屆時,那些山間土著們瞧見登記造冊的山下農戶越發富足幸福後,那股強大的落差對比,必然就會對他們造成強大的吸引。
“那,那我便命人將他放了。”劉縣尉雖仍然不懂,韓徹為何會對甘蔗種植有這般大的信心。
但作為下屬,聽命是本分。
“放吧。不過最近城門核查一定要更加留心。似這等山間土著可以放走,卻絕對不能任由其自由進城。”
山間土著未曾登記造冊,比起尋常百姓便少了一層束縛。對於官府衙門,他們也沒有其他百姓那麼敬畏。如果放任他們在城內自由活動,恐生不必要的意外。
待到從牢房裡被放出城門,年輕漢子撒開腿便跑。
與之同時,在城門徘徊有些時候的一道可疑身影見狀,也麻溜的朝著年輕漢子奔跑的方向追去。
在出了城門約三四里路的地方,二人得以碰面。
“阿弟,你沒事吧?”一年紀略長些的漢子關切的詢問道。
說來也是因為《周公斷案的出現,對安南最為信重巫醫的山間土著們思想上,造成的衝擊是最大的。
他們起初是從有過往來的鄉民口中聽聞到的,當下震驚至極。甚至有些人,還在初次聽聞時,與講述故事的鄉民們爭執起來。
但隨著《周公斷案越來越多的防騙故事被演繹出來後,一大批的山間土著們內心不受控制的滋生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