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和商人勾結。
可以說,只要是帶了鹽字的官職在眼下,都是肥差。
韓徹這時候提出改革鹽政,就等於在截斷這朝中不少人的財路!
“這些商人要錢不要命,又生性多狡,官府如何能抓捕得盡?”王鹽鐵使提防多說多錯,就只把責任全往商人身上去推。
“原來如此。”韓徹再度點點頭,然後就說道:“我手中有一份資料,煩請諸位大人先仔細一看。”
韓徹說完,就朝著朝堂中央高坐著的皇帝躬身行禮作揖了一下。
然後朝臣們的面色皆為之一變,只見皇帝衝著一旁的內侍無聲的點了點頭,內侍就捧著一迭紙張,逐一分發給大家。
王鹽鐵使此刻內心也不禁驚惶起來,從眼前這一幕來看,今日說是提議,分明那韓徹早就已經取得了皇帝的認可!接著,等到他從內侍手中接過分發的紙張,在瞧清楚上面的一干資料後,面色更是越來越難看。
他怎麼也沒想到,早在當初賑災之時,韓徹就已經在背地裡謀劃起這事!
朝廷實行食鹽禁榷制度,徹底將商人排除在外後,就也使得所有有關於食鹽的事務都需得官府來處理。
可想而知,從中/央/政/府再到各州縣,這個鹽政的官僚機構該有多麼的龐大臃腫。這就導致光是這些官員的俸祿還有鹽政官僚機構在執行時所產生的各項開支等,都可以稱得上是耗費巨大。
在這種情況下,食鹽售賣的作價必然會隨之上漲不少。
然而上漲過後的食鹽,朝廷從中所獲取到的利潤卻並沒有與之相匹配。再加上官鹽賣得越貴,必然會導致一些百姓開始吃不起鹽,這就又給私鹽帶來了發展的機會。
縱使朝廷加大力度打壓又能如何?巨大利益會促使商人鋌而走險,官鹽的昂貴又讓普通百姓吃不起,他們只能去買私鹽!
如此一來,朝廷為了打壓私鹽,只能加大力度制定律法和增多辦事人員。這就又使得財政耗費變大,官鹽價錢跟著上漲。然後百姓越發吃不起官鹽,就越是隻能去購置私鹽……就形成了一個惡性迴圈。
而韓徹此刻交給大家的這一份資料,就詳細的記載了他上次賑災時,從裕州運輸食鹽到松州,以低於朝廷制定的作價十五文一斗售賣出去所獲得的最終利潤。
在整個操作過程中,韓徹採取的就是讓裕州百姓民制,由漕運隊伍直接運輸,再到松州由鹽吏售賣。
漕運才剛經歷改革,整個機構都被韓徹全權掌控著,效率自是不用說。
最後在售賣這塊,韓徹派遣了工作組的官吏去實行監督,松州鹽吏又只當這是一次尋常的賑災手段,便也不敢如過往那般去操作。
再加上當時松州的楊刺史,還正寄希望於韓徹能幫他解決稅收問題,以免對自己當年的政績造成影響。自然也是韓徹這邊怎麼要求,松州整個地方官吏都儘可能的去實施配合。
一時間,朝臣們只覺得手中這張薄薄的紙張仿若千斤重一般。因為上面所登記的最終利潤佔比,竟有著遠超於過去數倍之差!
韓徹這時候開始慢慢的轉向了朝臣們:“私鹽售賣一事既然做不到全面禁止,又為何不另尋辦法解決?”
“商人重利又如何?夫千乘之王,萬家之侯,百室之君,尚猶患貧,而況匹夫編戶之民乎?”1
韓徹說著,冷眼看著朝堂上站著的這些人。哪怕他們身居高位,站立在這個社會的最頂層,可眼下這些人又有哪一個人敢站出來說自己全然不看重自身的利益?
就說韓徹自己,他也有他所想要追求的利益和抱負。
“農不出則乏其食,工不出則乏其事,商不出則三寶絕,虞不出則財匱少。”2
同樣還是那句話,專門的事務本來就該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