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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那幾個山間土著,一溜煙跑到山上後,其實並未跑多遠。其中一個還爬到一顆高樹上,遠遠的偷看韓徹一行人的動靜。
直到韓徹帶著韓老三等人走遠,這幾個山間土著才折返回寨子裡。
山林間,竹製的小屋裡,一位穿著極顯山間土著風格服裝的女人,正一邊揹著剛出生才五個多月的女兒,一邊燒火做飯。
聽到動靜,女人抬起頭來:“回來啦?瞧著如何?”
來人正是之前爬上高樹偷看韓徹動靜的那位山間土著:“沒去學堂裡面看,倒是瞧見了那位韓縣令。”
他們今日下山原本並不是衝著韓徹去的,而是聽說山下新修建一所學堂,村裡的人現在都將孩子送去裡面唸書。
受到山下那些村民們的影響,如今他們這些山間土著也覺得讀書是有用的。尤其是這些學堂和教習的夫子,還都是那位韓縣令一手操辦起來的。哪怕他們這些土著並沒有如山下村民那樣享受到韓徹任職後的那麼多好處,可土著們心中也十分信重他的話。
丈夫幫著妻子把孩子從背上取下,抱在懷裡後,便又說道:“若是我們也能把大郎二郎送進去唸書,就好了。”
夫妻二人如今一共得了三個孩子,老大老二都是男孩,今年一個八週歲,一個六週歲,正好是學堂招收學生的最佳年齡段。
妻子聽聞後沉默了會,才說道:“便是送進去唸書又有什麼用?咱們沒有造戶籍,什麼都做不了。”
丈夫便道:“那位韓縣令心腸好,上次抓了阿義,也並未對他做處罰。”
他口中的那位阿義,便是前些日子為了看《周公斷案,拿著家中阿爺過去的戶籍而被劉縣尉抓起來,關了一晚上的那名年輕漢子。
今年山下村民種植甘蔗製作成蔗糖售賣,賺取了一大筆銀錢,寨子裡不少人動心,阿義便是其中一個。於是他也把自己的親身經歷,沒少跟身邊的人講述。
“阿義還說他打算過幾天便去試試,我也想跟著一起去。”丈夫說道。
“萬一到時候,衙門罰你們去做苦役怎麼辦?”妻子滿臉擔憂道。
他們躲避賦稅多年,朝廷清算過去所需要服的徭役的話,要麼修建水利工程,要麼修建城牆,要麼修建道路,全都是一些重體力苦活。
丈夫動這念頭時間其實並不短了,將要面臨的後果也早設想了許多:“我聽說韓大人最近要修路,山下村民有去服徭役的,做的也是這些活,裡面的伙食都是管飽的……若是罰我去修路也行的。”
“不若再等等?你不是說阿義過幾天就要去了麼?咱們先看看他是個什麼情況。”妻子到底還是不忍心丈夫去遭罪,便這般說道。
“我已經答應阿義了,總不好再反悔。”丈夫還是想早些去,實在是這一年來給村民們做工時,見著他們越來越富裕紅火的日子,太過嚮往和羨慕了。
“你怎的都不和我商量便答應了!”妻子急了。
“不會有事的,真不會有事的!”丈夫連忙安撫:“我們已經都商量好了……若是一般的處罰,咬咬牙也就受了罰便是。若是罰得太重,到時候大家再找機會一起跑了。”
“到時候能好跑嗎?”妻子問道。
“怎麼不好跑?”丈夫嘿嘿一笑:“在安南縣內,只要讓我們靠近大山,我們就能跑得掉!”
這還真不是他在吹牛。
為何這麼多年來安南縣沉水香的香木原料,明明幾乎都是自然生長,卻一直被山間土著們掌控在手中。一是香木形成條件苛刻,二是這裡的山又全是一些深山老林,尋常人往深處多走些便極為容易迷路。而且山間溼瘴嚴重,毒蛇猛獸眾多,沒那點本事的人連山都不敢輕易進。
就這樣,一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