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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儀也想到自己靈力被朱邪烈封住的情形了,經脈彷彿受著冰凍火灼的感受叫她想起來就忍不住皺眉:「那史錄上記載的那位魔尊……」

「凡事總有例外,朱邪王族中便出過兩回例外。」

其一便是上回提過的那位魔君,天生神力,勇武非常。這勇武並不只是說他驍勇善戰,更多是形容這位的性子武敢爽直,雖然襲承了祖輩傳下的這一堪稱得天獨厚的天賦,可卻從不屑在與他人比試時使用,而是要堂堂正正靠著自己的力量,正面勝過對方還不算,非要叫對方輸得心服口服才算罷。

「在此之前,朱邪王族於妖魔界之中的名聲其實算不得好。不少部族認為朱邪王族只是依靠天賦取巧制勝,勝之不武。魔族常說的強者為尊,尊的是真正的強者,而非以卑劣的手段取勝者,更不會接受這樣的君上。」竹青搖搖頭,為自己續了一杯茶,「直至這位魔君出世徵戰,才叫妖魔界諸族漸漸對朱邪王族有所改觀,魔君也正憑著這份性子與作風,為麾下招攬來不少魔將。也正是在這時,朱邪王族才真正能讓那些敗於其下的部族歸心信服。再有君後在其中斡旋遊勸,這才有了使妖魔界合歸一統的可能。」

其後的第二個例外,便是魔君與君後的這位嫡子。

「這位儲君的特殊之處與其父恰好相反。」竹青在此賣了個關子,故意停下抿了口茶,讓長儀盯著他等了一陣,才慢條斯理地往下道,「他不單沒有襲傳其父的勇武,甚至連朱邪王族的這一天賦,也未曾繼承。」

長儀難掩驚訝:「可我……這是為什麼?」她下意識就要說出與朱邪烈的幾次會面,到底是止住了,轉而順著他的話問了一句。

竹青只是瞥了她一眼,倒沒有對她脫口而出的那半句追問什麼:「這便不得不提這位儲君的又一個特殊之處了。」

前邊已經提到過,君後出身以忠貞著稱的月䴉族,她難以容忍魔君的多情不忠,對姬妾所出的庶子自然也視如眼中釘。但更讓她無法接受的,或許還是自己所誕的嫡子的平庸。對外頭的部族,她自有雷霆手段叫他們折服;對底下的族民,她也能恩威並施收得他們的效忠;唯獨對自己的丈夫,她無能為力,卻又割捨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將一個個姬妾帶回魔宮內小心護著,她略伸伸手就讓他如臨大敵一般警惕。比起那些接二連三、新鮮一時的姬妾,她卻更害怕看見丈夫對自己防備厭恨如敵人的眼神,到最後也只能妥協地看著她們與自己的丈夫恩愛,再誕下一個又一個的孩子。

等到那些庶子們陸續長大、顯出天賦,陸續開始修習功法,甚至隨魔君四處徵戰,被底下魔將讚嘆「頗有君上之風」時,她才察覺到自己彷彿錯過了什麼,彷彿已經遠遠地落在了那些不知哪裡冒出來的姬妾後頭。

她們奪走了她本應獨屬於她的丈夫,她們的兒子也正在奪走本應獨屬於她兒子的風光與地位。最後會是什麼呢?她身為君後的權勢,還是她與丈夫一同打下的基業?

她再不伸手,只怕真的永遠也追不上了。

「君後召來族人,集月䴉族成千上萬年積攢而來的智慧,最終於古籍中整合、化變出一道秘法。」竹青的聲音依然如水般平靜溫和,平靜之下卻隱隱藏著多少暗流洶湧,「就在那位魔君前往人界遊歷的幾個月後,君後密召心腹魔將連夜進入魔宮內,將魔君的數十位庶子女盡數囚禁於後殿,而後……」

便是一場血流漂櫓的政變。

或者說,獻祭。

君後所出的儲君高臥在祭壇正中的聖位上,一如當年襁褓中受封王族少儲的盛景,只是祭臺周圍擺得不再是族民獻上的魔獸和用以活祭的別族戰俘,而是與儲君同父異母的弟妹們。

他們被倒縛著手腳,與平時用來祭祀的牲畜別無兩樣,身上被利器刻滿了繁複的魔文,鮮血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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