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燒藥糙的,也有人說飲食餐具一應要用熱水煮過才能用的,總之法子五花八門。朝廷派了許多人調查行屍之禍的起因,東河便是重中之重,只是查來查去,卻查不到結果,這第一個行屍是誰都不知道,又從哪裡查起呢。
行屍是如何產生的沒查到,是如何消失的容探卻知道了。原來剛剛過去的那個冬天奇冷,接連下了好幾場大雪。那些四處流蕩的行屍本就饑寒交迫,喝不到血死了大半,剩下的幾乎全被凍僵了,而在這時候,朝廷組織了一個軍隊,專門獵殺在冬日裡早已經奄奄一息的行屍,一個冬天過去,行屍早已經所剩無幾。
桃花盛開的時候,範行之從都城而來,容探帶著他賞桃花,喝桃花酒,範行之很愛喝桃花酒,說走的時候也要帶了一車。
「如今不比從前你們在都城,咱們一別,也不知道下次再見是何年何月,我爹給我謀了一個差事,以後怕是不得空了。你們管著東河,恐怕也不得空,這真應了容二那句話,天下無不散的筵席。」
容探道:「你我雖然不如從前日日可以見到,但情誼不變。要怪就去怪你老爹,我幾次寫信請辭容氏家主之位,他都不肯。他要是肯了,我不是得了空,可以隨時入都城去看你?」
「獻臣要替你打理事務,肯定是不得空了,可你呢,你可是甩手掌櫃一個,你就不能一個人來?你們兩個,還分不開了?」
容探便笑,說:「你問他去。」
李牧笑道:「雖不能常見,書信不斷,你們倆你來我往,書信摞起來有這麼高了吧?」
李牧說著便比劃了一下。
容探一聽忙道:「對了,你知道麼,我前幾天聽李渭讀詩,聽到鴻雁傳書之句,突然想了個好主意,這要信差來回跑,太慢了,我就想,我弄不來鴻雁,養幾隻信鴿還是可以的,我已經著人訓練了,以後咱們通訊就更方便了。雖隔千里,猶如近鄰。」
範行之嘆了一口氣,醉醺醺地看向李牧:「我家小妹可還惦著你呢,叫我問你好。」
容探靠在李牧身上,嘴裡還噙著酒:「那你回去告訴你家小妹,別惦記著她的獻臣哥哥了,她獻臣哥哥已經打定主意這輩子做個光棍了。」
若干年後,都城范家。已經嫁了人的範小妹提起李牧,問範行之:「二哥,獻臣哥哥真打算做一輩子光棍麼,他都年近三十了,還未娶妻?」
範行之道:「你容哥哥也沒娶親呢,我看他們倆是要做一對光棍漢了,也罷,他們兩個光棍,湊合著過算了。」
李牧和容探的關係,至始至終都沒有告訴範行之。範行之頭幾年還不知道,後來慢慢也看出來了,可是看破不說破,依舊裝糊塗。不過頭幾年他每次去東河,都會說道說道他們年紀大了還不娶妻,後來就不說了。他一不說,聰明入李牧,就知道他已經猜出來了。
容探卻還一直在憂愁:「你說咱們倆的事,要不要告訴給範行之知道。他每次來,我都想告訴他,我這人啊,藏不住事,不告訴他,我心裡總覺得對不住他。」
李牧摟著他說:「還用你告訴,他早就知道了。」
「啊?他怎麼知道的,你告訴他了?他可真聰明,居然自己看出來了?……哎哎哎,你幹嘛,你又覺得我可愛?我哪裡可愛了,哎呦……」
「傻的可愛。」李牧說。
容探頭幾年辭官,辭了幾次朝廷都沒應允,直到範首輔過世,掌權的換成了範行之的大哥,容探辭官的事才算定了下來,正式退居二線。東河容氏的家主,成了他的四叔容丹。
容丹最寵信的家臣是李牧,一則因為李牧是東河最負盛名的青年才俊,二則李牧和範氏的二公子範行之交好,三則容丹作為容家人,自然知道李牧和容探日則同行,夜則同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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