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位趙姓老闆的帶領下,齊鳴和童欣晴被帶進了一間貴賓室。
房間不大,但是裝飾的卻是古色古香,一進去,四面牆壁,有兩面掛著書畫,一面則是個博古架,架子上瓷器,陶器,銅像,玉器,品類豐富。
而且,每一件東西邊都有一塊小銘牌,上頭既有物件的年代出處,還有具體價格,這表明了這裡的東西也是可以對外出售的。與其說這是間貴賓室,不如說這就是個店中店。
“來,兩位先這邊坐。”
趙老闆熱情的把兩人迎到了正中的小桌邊坐下。
齊鳴很是紳士的替童欣晴拉開了桌邊的靠椅,等她坐下後,才拉開椅子坐到一邊。只是當他把手支在桌子上的瞬間,一股子涼意就從接觸處傳進了身體。
齊鳴咦了一聲,低頭細看了下桌面的顏色紋理,這才發現,這居然也是個老物件。
“呵,小夥子,怎麼?傢俱都懂?”
趙老闆拿起桌上的茶壺,一邊給兩人倒上茶水,一邊笑著問道。
“略懂一點,您這應該是大紅酸枝的吧。”
“嗯~”
趙老闆欣賞的點點頭,卻沒在桌子上多說,倒好了水後,示意兩人自便。他自己則站起身,走到一側的博古架上,將一個豔紅色的花瓶給拿到了桌上放下。
“請~”
東西放好後,趙老闆手一伸,示意齊鳴隨意。
齊鳴也沒客氣,伸手將瓶子拉近了些許。而後掏出了隨身攜帶的放大鏡就開始觀賞起來。
眼前這件花瓶30多公分高,直口,長頸,圓腹,圈足,輕巧美觀。釉色豔美,玉質感強,在放大鏡下呈現出一種晶瑩剔透的觀感。
但是細看之下,他卻是在紅色釉面中看到一些,細小的綠色斑塊。
這些綠斑呈絮狀,與紅色交融。紅釉的著色劑是銅,銅極不穩定,出現綠斑並不奇怪,反而是年代久遠的一種證明。從這釉色看,齊鳴感覺應該是康熙早期的產物。
因為紅釉瓷就是從康熙開始再次嘗試燒造,到雍正基本已經發展成熟,也只有在早期,哪怕是東西有些許瑕疵,皇帝也能接受。
而且瓷器的釉面上,那些明顯的開片,也是康熙郎紅的一種特徵。
看過了釉面後,齊鳴一手抓瓶頸,一手託瓶底,將它穩穩的拿起,小心的翻轉看向了瓶底。有點遺憾的是,底部居然無款。
之前就說過,康熙因為迷信,加上朝堂內外統治不穩,所以並沒有在瓷器底部落款。這種不落款的情況一直持續到了康熙19年。
康熙19年,算是康熙朝的一個特殊年份。當時三番之亂中最大一股勢力的吳三桂已死,他的主力基本已經肅清,剩下的殘兵敗將已經不足為懼。
同時也是在這一年,福建水師提督萬正色打敗了鄭成功的長子鄭經,正式收復了福建沿海。可以說在這一年,康熙徹底平定了內陸所有的反清勢力,統一了除臺灣外的華夏全境。
因而也是從這一年開始,康熙的瓷器開始落款。只不過這種落款卻並不絕對。按照當初唐師傅告訴齊鳴的,哪怕是在康熙生涯末期才開始燒製的紅釉瓷。
凡是郎紅瓷,一概不落款。但霽紅瓷則署有官款。而且郎紅釉的器型以瓶與尊為主,祭紅釉習見壺、碗、盤、洗、缽為主,這差異及其明顯。
至於會有這種差異的原因,史書則沒有記載。但這兩條卻是,鑑定康熙郎紅和霽紅的一項重要依據。
結合器型,釉色,開片,以及無底款的事實,齊鳴判斷這應該是最早一批的康熙郎紅器,甚至大膽點,他能說燒製的年代在康熙四十五年前後。
得出結論後,他開啟望氣驗證,果然和他的猜測的相差無幾。
“小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