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魏夫人心無旁騖地照顧鳳楚兮,對鳳昭文的關注已大不如成親伊始;妾侍景姨娘當時正身懷有孕,作為女人,尤其是身份卑賤的侍妾,一生的寄託全在子女,她對此胎極為珍視,故絲毫不與鳳昭文親近。
那日魏如華寫了一箋小詩,偷放於鳳昭文案前。
“相思月明小軒窗,
別夢依稀枉斷腸。
天際歸舟曾幾誤,
歸來對鏡理紅妝。”
落款:如華。
鳳昭文字是才子,對有才之人已是喜愛三分。隨手回覆到:
“秋容淺淡映重門,
七節攢成雪滿盆。
出閨豆蔻冰作影,
捧心西子玉為魂。”
落款是鳳昭文的字,容予。
如此這般,一來二去,二人竟打著“以文會友”的幌子你來我往。
一日晚間,魏如華故意守在鳳昭文每日必經之處,等候他為母請安歸來。夏夜有露,她脫了繡鞋,提鞋翹立。待到姐夫將至,佯作腳傷,坐於地上。鳳昭文走至此處,見她坐於地上,心疼不已,讓隨從先行離開,後抱起如華送回閨房。
這晚,魏如華將鳳昭文留在了房內。
後此事傳開,魏家顧及顏面,魏夫人也心疼小堂妹,遂讓鳳昭文收其為側室。
未滿一年,魏如華產下一子,喚作楚忠,為鳳昭文第三子。二子楚瑞,為景姨娘所出。
魏夫人故去後,鳳昭文扶了魏如華做正室,府裡均稱其“小魏夫人”。闔府上下,外事由鳳昭南、鳳昭文執掌,內務除緊急頭等大事需回稟老夫人,其他均由這位續絃的小魏夫人做主。
第七章 繼室夫人
深夜,畢同齋。
魏如華歪在軟榻上,假寐著。雖然將近四旬,可是由於保養得當,面板剔透,看上去依然還是個美麗婦人。
貼身大丫鬟瑾玉附在魏如華耳邊低語了幾句,魏如華微微地睜開眼睛,頭也沒抬地說了一句:“讓他進來回稟吧。”
一個管家摸樣的中年人,掀開簾子,低著頭進來了,他的駝背異常刺眼。
“奴才馮大海,見過夫人。”說著,身子躬得更低了。
“說吧,馮管家,怎麼回事?我聽說章言現在還在落碧院。”魏夫人看向他的駝背,眼神凌厲。
“夫人,奴才該死,奴才沒把事情辦好。”說著,竟然跪下了。
接過瑾玉遞過來的絲質手帕,魏如華擦了擦手,然後對瑾玉使了個眼色。瑾玉扶起了馮大海,說道:“馮管家,你快起來好好說。”
馮大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哆哆嗦嗦地起來,仍然躬著身子,說道:“那章言的確是死了,奴才當時已經驗過了,讓張三他們埋在後院竹林。張三他們記得的確已經把那姓章的給埋了,可是卻又看見他好端端地出現在面前,張三嚇得現在還不敢出門呢。”
魏如華沉思了一會,說道:“你當時在場嗎,確定張三他們已經把那小子埋了?”
“這。。。奴才當時以為他已經死了,也沒留在那,就辦其他差事了,讓張三他們幾個把他埋了。”
瑾玉看了看馮大海,小心地對魏夫人進言道:“夫人,會不會是張三貪財,讓章言給收買了?”
“量他也沒那麼大膽子,”魏如華狠狠地道:“費那麼大周折,把他從鶴在館贖出來;就是要為我所用。如果不能為我所用,我寧願毀了他。”
“他仰仗自己京城第一琴師的稱號,自視甚高,忘了他自己的身份。”瑾玉接著說道。
章言雖為生活所迫,做了為人所不齒的小倌,棲身鶴在館,可是他個性清高,不甘為魏如華驅使,以魏如華的為人,是不會容忍這樣的人繼續活在世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