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數步之後,她終於叫住了他們,說:“小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如果你幸福,為止會很高興的。”
蘇措嗓子一下子啞了:“是的,我知道。”
離開公墓的時候,蘇措頓住腳,回頭看了一眼。江母瘦弱的身影在陽光裡更加瘦弱,山頭上的風吹得她的衣服飄向另一個方向,她一動不動的站著墓碑前,背影筆直,再也沒有回頭。蘇措也無從知道她那時的心情。
那晚臨睡前,陳子嘉問她:“你到底承諾過江為止什麼?”
蘇措搖頭,然後微笑:“其實,我還沒有來得及承諾他任何事情。”
窗外月朗星稀,陳子嘉看到她笑容真切,眼睛波光粼粼,靈氣竟然蓋過了月色。他終於知道她是徹底放開了。他將她摟入懷裡,兩人自此終再不提舊事。
是的,總有人懷念逝去的一切不得解脫,又總有人經過漫長的時間終於掙脫逝去的一切加諸在身上的束縛。有人說,人們的記憶終將會被時間沖淡;也有人說,人的記憶將會隨著生命永存。而最終的答案,誰又能夠給出?
蘇措在他懷裡,感慨的說,原來時光從來一刻不停。
陳子嘉微笑著接上去一句:至少,我們所擁有的,還有現在和將來。
'完'
短篇番外集
片斷之一 除夕
“你跟爸爸今天下成平局?”
就要睡過去的前一刻聽見某人略帶笑意的這句問話,蘇措的睡意散了大半,她睜開眼睛。
正是除夕,兩人靠在床上看電視裡的晚會,她看的昏昏欲睡;陳子嘉加大力氣摟緊她一點,好像這樣就能把她的瞌睡逼走。
“是啊,平局。”蘇措邊說邊伸出手去摸枕邊的書,剛剛摸到書皮,手卻被陳子嘉抓回來塞到被子裡。
“你有沒有讓他?”陳子嘉吻吻她的額頭和眼睛,笑著問。
蘇措看他,慢吞吞的說,“跟爸爸下棋,誰會不讓?鄭老師都跟爸爸下成了平局,何況是我。”
說著百折不撓的繼續伸手去拿書,可惜陳子嘉卻阻止了她進一步的動作,他小心的避開了腹部,摟著她的腰禁錮她在懷裡不讓她動,在她耳邊吹了口氣:“還有半小時候才是新年,我們說說話吧。”
“說什麼?”
“說說你小時候,”陳子嘉語氣不掩期待:“什麼時候開始學圍棋的,那時候想的理想,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等等。說什麼都好。”
“大概是四歲開始學棋,起因是什麼,我也不記得了,”蘇措邊想邊說:“圍棋的規則很簡單,入門容易,然後我就迷上了,又參加了幾次比賽,好像拿了些獎。”
陳子嘉就問:“為什麼沒有進國少隊?”
蘇措嘆口氣:“那時候我父母剛剛過世不久,家裡人不放心,所以我就沒去。如果那時我堅持一點,可能他們也不會阻攔,可是不想讓他們擔心。”
“很難過?放棄那麼熱愛的圍棋。”
“開始是有點,後來也不難過了。學著別的東西,對圍棋的興趣也就淡得多了。現在想起來,也沒有什麼好遺憾的,甚至覺得,人的愛好還是要多一些才好,那樣,目光會遠一些。”
“的確是。我小時候差不多,起初學鋼琴,後來改學小提琴。雖然是被父母逼的,但是學到後來,也就習慣了,慢慢的領悟出了一些道理,也就真的喜歡上,不再反對父母的安排了。所以迷信權威是成長必然經過這句話,是有道理的。”
蘇措“嗯”一聲:“我記得,讀書的時候喜歡的東西多,東看看西看看,三心兩意,對學習也不是很上心。”
“不上心,還能考上華大?”陳子嘉挑眉。
蘇措笑笑,隨口說:“雖然我課後都在看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