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華榮也不想再多問了,直接說:「洗洗手吃飯吧。」
葉蘇梅、葉蘇紅和葉蘇芳喪氣地耷著臉,一起去洗手,到堂屋坐下來吃飯。
飯桌上一家十口人,沒人再提葉蘇英。
蘇華榮問葉安軍:「土坯攢多少了?理髮店年後能開不?」
葉安軍點點頭,「再攢一攢就差不多了,明年開春天氣暖和起來就蓋房,蓋好就開店。」
葉安國看他一眼,「有什麼地方需要我的,直接說啊。」
葉安軍咬一口黑饅頭就一口鹹菜:「放心,沒人會跟親兄弟客氣。」
葉蘇紅咬著饅頭看葉安軍,「那我們去剪頭,要錢嗎?」
葉安軍看她,「那是集體的店,當然要啊。」
說著又換個語氣,「你想剪我在家給你剪好了,去店裡剪幹嘛?」
葉蘇紅摸摸自己的辮子,「我想給剪了。」
葉安軍低頭喝口稀飯,「成,吃完飯我就給你剪了。」
吃完飯葉安軍讓葉蘇紅坐屋裡燈下,給她圍好圍布,拿起剪刀梳子,把她的長髮剪斷。
所有人都看著長發一縷一縷落到地上,沐浴在油燈的淺光裡,沉默不語。
第064章
葉蘇紅剪了頭髮,似乎也在一夜之間長大了。
她和葉蘇梅帶著葉蘇芳,繼續承擔家裡的瑣碎雜事,挑菜養兩頭肉豬,拾大糞漚肥下地,這兩天在外頭找活幹,連跳皮筋的心情都沒有了,手冷更沒心情去玩抓石子。
之前因為治服了吳家,葉安國又得了糧站的工作,家裡光鮮得意了那麼一段時間,人人腰板都挺得直直的。現在因為葉蘇英,卻又一夜回到了從前叫人瞧不起時候的狀態。
說起來都習慣了,不過就是出門遭人指指點點,抬不起頭做人。
根本都不用豎起耳朵去聽,都知道那些人在說什麼,眼神裡和表情裡的東西,已經足夠明顯。
但這回有點不一樣的是,葉蘇梅、葉蘇紅開始受到二流子的騷擾。
都是些沒正經事乾的小流氓,看葉蘇梅和葉蘇紅長得漂亮,沒事就特意找過來撩騷,說一些難聽又下流的話。
上手胡來倒是沒有,畢竟這年代真耍流氓是要倒黴的。
拉去批判大會上做檢討是輕的,要是拉去勞教,甚至被抓去公社人保組,那才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
可話也刮人骨頭戳人心肺。
葉蘇梅和葉蘇紅被羞辱得臉一陣紅一陣白,卻也不敢開口硬氣地回罵什麼。一來大姐確實做出了這種事,她們腰不硬,二來她們女孩子力氣弱,怕被打。
蘇瓷每天上學相對好一點點,因為同班同學沒幾個向陽大隊的。
但人再少,也能把醜事給傳播開,所以她也經常能看到別人看到她就沖旁邊人使眼色,然後用嘲笑的表情各種交頭接耳嘀嘀咕咕。
李秋玲對這種事也極為敏感,因為她一直就活在這種被人批判的環境中。
於是在沒人的時候,她會捏著蘇瓷的手安慰她:「都是些落井下石的小人罷了,別理她們。」
蘇瓷笑笑,「我可沒那功夫理她們。」
沒貼到她臉上來,沒當著她的面犯賤,她都可以不理,背後議論別人是非是人家的自由。
首先做出違背公序良俗事情的人是她大姐葉蘇英。
既然做了這樣的事,被人指指點點嘲笑看不起是肯定的,沒人能堵上所有人的嘴。
李秋玲看蘇瓷看得開,也就放心了。
然後她也在慢慢被蘇瓷感染,柔軟的性格變得越發堅強有韌性。
作為這個年代的鄉下人,冬天也不能停止勞動。
雖然水稻棒子紅薯都收了,小麥也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