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信之不動聲色的拉開與關良翰的距離:“那是蔣某家事,不勞將軍費心。”
一旦說到蔣阮蔣信之就變得特別刺兒,關良翰也怒了,道:“那你就自個兒犯難好了,皇上的聖旨一下來你不去也得去,除非你要抗旨,不過就是為了你妹子,你也不會抗旨。”說罷便拂袖而去。
蔣信之站在原地,心中一時間亂糟糟的。他自然知道這一次是個絕佳的機會,戰場上本是施展拳腳的地方,若是敗了,不過馬革裹屍,勝了,便是榮華加身。他不怕死,也不追求榮華富貴,只是若是想蔣阮得到更好的庇護,便只能一步步爬的更高。
這一次宮宴中他看的一清二楚,縱使蔣阮早慧,可是身處蔣府,實在是太過危險。蔣權隨時隨地都能將蔣阮推出去。昨晚若非懿德太后發話,蔣阮甚至可能嫁入八皇子府上。若是他權力再大一些,必然不能讓人這樣輕易左右了蔣阮的未來。
思及此,他便堅定了此次攻打天晉國的意志。只是一想到蔣阮要獨自在蔣府生活三年,便又覺得揪心。
這樣想著,面上便有些沉肅起來。
從關府出來,蔣信之打算先回蔣府,待蔣阮回府後將此事與她商議。剛走到關府門口,便聽得一個嬌怯怯的女聲道:“蔣大人。”
蔣信之一愣,循著聲音看過去,竟是一個漂亮清秀的少女,身後跟著兩個丫鬟。看打扮當是哪家大戶人家的小姐。他覺得眼熟,一時之間竟是有些疑惑。
那少女見蔣信之直直盯著她,雙頰頓時生出一抹嫣紅,猶豫了一下,上前兩步,道:“昨夜大人救了小女一命,小女……想親自同大人說聲感謝。”
蔣信之微一皺眉,便想了起來,昨夜的確拉起過這名少女,只是救人太多當時又混亂,如此倒是不記得了。
那少女見蔣信之似是不記得她的模樣,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失落。片刻之後便又笑道:“家父是京兆尹,想要邀請大人去府上表達感謝。”
蔣信之卻是微笑起來。如今他方入朝堂,眼見著又有步步上爬的趨勢,多少朝官蠢蠢欲動,昨日在短暫的觀望之後,怕是也有動了心思的。這便是想要來拉攏?蔣信之雖是武將,卻出生在文臣世家,對於朝堂之中的拉幫結派並不是一竅不通,也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如今他根基未穩,朝堂中皇子間奪嫡又十分激烈,他自然不會傻到攪合到其中去。
這般不自覺露出的微笑儒雅又英俊,頓時又看的董盈兒臉上發燙,蔣信之有禮道:“不過舉手之勞,姑娘不必記在心上。在下還有些事情,先行一步。”
說罷竟是也不等董盈兒回答就匆匆駕馬離去。
董盈兒先是一怔,那句“我與阮妹妹也是好友”還堵在喉嚨中。長到十四歲,她是第一次這般為一個男子的風采折服。昨夜如此混亂,在這位長得好看的少年將軍懷中,她第一次感覺到安心。打聽到他就是蔣阮的大哥時,董盈兒心中不知有多高興。甚至今日偷偷溜了出來,得知他在關府,特意守在門口,就是為了見他一面。
拋棄了女子的自尊,蔣信之卻似絲毫未曾察覺。董盈兒喃喃道:“他是不是討厭我?”
“姑娘如此好的一個人,蔣副將怎會討厭?”身邊丫鬟勸慰道:“定是真的有什麼要緊事,姑娘莫要傷心了。”
董盈兒看著馬上人影漸漸消失,眸中閃過一絲悵然。
……
蔣家嫡長女蔣阮宮宴當日以身擋劍,救了太后一命,當晚就傳遍了整個京城。誰都知道一向冷肅的懿德太后親自將蔣阮帶回慈寧宮召來太醫診治。誰都說蔣家嫡長女是因禍得福,救了太后一命,日後就是太后的救命恩人。也有嗤之以鼻的,認為蔣阮不過是用自己的性命去博一個前程。
然而不管怎麼說,蔣阮得了懿德太后的青眼卻是不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