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只變為那麼一灘散沙,那麼一瞬間的美又有什麼意義呢?
雲詰內心中雖然有這樣的一份倔強,其實她的心裡的懦弱還是能輕而易舉地阻斷了她所有的幻想。
在“天山峽谷”幽深的谷底行走時,仰望罅隙中的一線天,險峻的峰巒好像會傾倒下鋒利的石筍匕首。雲詰的恐懼自然不用說,可是張俊捷卻能同一時間的心有靈犀,往後伸出一隻手,牽住了雲詰,也護住了她的情緒。
在深谷穿梭時,峰迴路轉,狹窄路徑只容許一人透過,有的地方還必須要求人側身而過。
這時候,張俊捷還是會自然而然地牽起雲詰,雲詰滿足於這樣自然而然的自然。
無論是神秘而久遠的的阿艾石窟,還是高懸於絕壁之上的初唐壁畫,亦或者古西域數百座石窟鐫刻了漢文化多麼宏大……雲詰心無旁騖,只在乎身邊的人是老師;同時她也心思狹隘,只容得下老師一人停留。
甚至於,雲詰都開始注意景區餐館裡,食材裡是否加有香菜,因為俊捷老師不喜歡吃。晚上睡覺前,雲詰都要仔細檢視手機資訊,即便只看到老師發來明早起床的時間和出行的地點,雲詰都感到心滿意足。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都是這麼矯情吧。
可是,雲詰漸漸的發現,自己越是喜歡張俊捷,心裡面就越是不安穩。她會突然害怕很多東西,害怕第二天的天氣不好,那樣自己就不能和張俊捷並肩;他會害怕旅途沒有顛簸,太過於順暢,那樣張俊捷就不能以一個大男子主義的姿態來保護自己;同時他也害怕旅途順風,因為那樣就會很快將這美好的時光走完。
因為這些惴惴不安,因此雲詰開始患得患失。她很想知道老師心裡面在想什麼,是否跟自己一樣,擁有這般的情緒。同時她又覺得老師肯定不會這樣想,自己只是一隻醜小鴨,站在老師面前都會相形見絀。
抱著這樣的想法,雲詰拿出那張合照的照片,怎麼看,都覺得自己卑微的無地自容。
這樣複雜的情緒一直持續到新的旅程開始,也是最後一趟旅行。至此,一個半月已經過去了……當踏上新的旅程時,雲詰才意識到這些。
4182次火車帶著兩人進入了大興安嶺。
金秋的大興安嶺,層層疊疊的金色楓浪卷湧起而起,呈現出電影畫卷般的美感。
雲詰靜靜地埋著頭,聽著腳底下厚厚的樹葉層兒因為受到擠壓而響起的“咯吱”聲。
“你聽到什麼了嗎?”張俊捷問道。
雲詰點點頭,同時眼睛盯著腳底下。
張俊捷笑著搖搖頭,“我說的不是這個聲音,你再仔細聽!”
張俊捷微笑著仰著頭,似乎那眼神能夠從層層疊疊的樹葉縫隙裡面看透外面的世界。
“你沒有聽到馴鹿的聲音嗎?”
“馴鹿?”雲詰很驚奇,他只是在動物園裡面看過鹿。從來沒有見過馴鹿是什麼模樣,是聖誕老人車子前面的那些寵物嗎?
大興安嶺是鄂溫克人的領地,鄂溫克釋義為:“住在大山林裡的人們”,他們以放養馴鹿和狩獵為生。隨著鄂溫克人移居遷移到山下,實現定居,這片鬱鬱蔥蔥的仙境裡就再也沒人聽到過馴鹿的鈴鐺叮嚀和跳神的歌謠。
張俊捷告訴了雲詰這個美妙的曾經,雲詰再次感受到張俊捷的博聞強識,同時也很享受他如此的有浪漫主義情懷。
“還有火車鳴笛的嗚嗚聲。”雲詰只聽到這個聲音,間或有一兩聲林場伐木的“篤篤”聲響。
雲詰和張俊捷之間的關係因為這場意外的旅行而有了實質性的進展。
當然,這種進展僅僅侷限於師生之間的關係更加傾向於朋友之間的默契,或者說,好朋友之間的情誼。
張俊捷的才藝也進一步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