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咬牙道:「別管你爹,他讀書讀傻了,分不清好賴。雙雙別急,最近你哥哥發奮讀書,讀的那麼用功,明年院試肯定能中秀才,等你哥哥中了,你的親事就不用愁了。」
想到終日苦讀的哥哥,朱雙雙多了一絲希望。
「早點睡吧,娘回屋了。」金氏摸摸女兒的腦袋,出門了,走出屋簷,驚訝地發現遠天閃過一道閃電,陰沉了一天,終於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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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裡,趙宴平又將床隔掛上了,在府城那三晚,他每晚都沒睡好,今晚真的想睡得踏實點,養足精神。
阿嬌並不知道她抱著官爺睡了三晚,既然官爺喜歡掛床隔,那就掛著吧。
府城官驛的床小,終於又可以睡大床了,阿嬌也覺得舒服,蓋著被子,很快就睡著了。
趙宴平等了會兒,發現今晚老太太並沒有跑過來聽牆角,趙宴平竟有些詫異,難道祖母已經相信他沒有那種癖好了?
不來也好,趙宴平閉上眼睛,沒多久也睡了。
半夜雷聲轟隆,趙宴平醒了一次,正準備重新入睡,床隔那邊突然傳來一道微弱的哀求:「舅母,舅母……」
趙宴平朝裡側偏頭。
她在哭了,聲音聽不真切,依稀可分辨出「舅母」、「不要」、「走」等字眼。
是在做噩夢嗎?
趙宴平默默地聽著,直到她的哭聲變得清晰且壓抑,應該是醒了。
「阿嬌?」趙宴平低聲道。
阿嬌也是剛從夢裡醒來,聽到官爺的聲音,阿嬌驚慌地擦掉眼淚,閉上眼睛裝睡。
趙宴平看著床隔:「我知道你醒了。」
外面又是一聲驚雷,阿嬌肩膀瑟縮,忍不住又哭了起來,哽咽道:「官爺,我有個毛病,每次雷雨交加,白天還好,晚上我總是做噩夢,夢到小時候舅母把我帶到花月樓,丟下我一個人走了。」
那時候阿嬌真的很怕,她才八歲,突然被帶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老鴇與那些大漢都不像好人,還有那個晚上,有人哭鬧被打鞭子,阿嬌雖然聽話沒捱打,可夢裡她總是會被打,比真的挨過打還嚇人。
趙宴平皺眉,猜測道:「你被賣那天,也是下雨?」
阿嬌「嗯」了聲。
趙宴平突然很難受,胸口像壓了一塊兒石頭。阿嬌八歲被賣都怕成這樣,當年妹妹才六歲,被張柺子帶走時,妹妹有多怕,這些年又吃過什麼苦頭,會不會也被張柺子賣去了青樓,會不會……
不敢細想,越想越難受,可是不想,也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沒事了,都過去了。」趙宴平幽幽地道,安撫她,也是安慰自己。他破了那麼多案子,抓了那麼多窮兇極惡之徒,也算是立了功德,老天爺若開了眼,定會保佑妹妹平安無事。
阿嬌不知道官爺在想什麼,在這個雷雨交加的夜晚,她想尋求一絲慰藉。
「官爺,我可以拉著你的手睡嗎?」面朝床隔,阿嬌淚眼汪汪地問。
趙宴平沉默一瞬,道:「可以。」
說完,趙宴平將左手伸了過來。
阿嬌破涕為笑,立即將右手搭過去,放在了他寬厚的掌心。
趙宴平的手指動了動,然後,他曲起手指,輕輕地握住了那涼涼的小手。
官爺的掌心很暖,阿嬌的心也變暖了,這一晚都沒有再做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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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雨還在下,窗外屋裡都暗沉沉的,無法根據天色看出時辰。
趙宴平剛要起床,忽然聽到輕微的腳步聲,最後那腳步聲停在了門前。
趙宴平無奈地嘆口氣,真不知道老太太腦袋裡在想什麼。
趙老太太什麼都沒想,她就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