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見熱鬧了,趙老太太捧著飯碗一哼,看著垂眸靜聽的阿嬌道:「阿嬌別怕,以後她再來找你的茬,我就去告訴你舅舅,次數多了看她還敢不敢。」
阿嬌朝老太太笑了笑。
不得不說,對付金氏就得需要趙老太太這樣的人,只是阿嬌以前人在屋簷下,沒底氣大鬧,趙老太太就不必顧忌那麼多,金氏來招惹,趙老太太直接對付回去就是。
阿嬌又記起了粉衣丫鬟對她的叮囑,讓她要保持好與舅舅的關係,將來趙家若欺她太甚,有秀才舅舅給她撐腰,趙家也要忌憚三分。
歇晌的時候,阿嬌翻來覆去,只覺得此時的日子看起來順心,其實危機重重,無論是趙老太太、官爺還是舅舅,都不是多穩固的靠山,靠誰都有隨時坍塌的危險,靠不了一輩子,到最後,還是要靠她自己。
======
阿嬌做了一下午的針線,腰有些痠痛,阿嬌在屋裡伸展伸展胳膊,走到院子裡眺望遠方。
趙宴平騎馬停到家門口,往裡一看,就見她站在屋簷下,好像在看朱家右鄰院中的橘子樹,看得那麼入神,連他回來都沒發現。
「官爺回來了!」
郭興的聲音驚醒了阿嬌,阿嬌往外一看,果然看到了一身紫袍的官爺。
阿嬌遠遠地朝官爺笑了笑,熟練地撿起洗臉盆去廚房舀水,端去後院預備上。
她忙她的,趙老太太、翠娘分別從屋裡、廚房走出來,打聽有沒有什麼案子。
趙宴平看眼阿嬌走向後院的窈窕背影,簡單道:「有個小案子,一戶人家丟了一隻雞,懷疑是隔壁偷的,對方不認,兩人鬧到了官府。」
翠娘:「那隔壁那家到底有沒有偷雞?」
趙宴平道:「偷了,燉熟了,雞毛也都燒了。」
趙老太太來了勁兒:「毛都燒了,你們怎麼斷定人家鍋裡的雞就是那家丟的?」
阿嬌從後院回來,聽到這句,也好奇地看向官爺。
趙宴平道:「他們還沒來得及吃,丟雞的人家跑過去鬧了起來,把一整隻燉雞也帶去了衙門。偷雞的人說雞是在山裡打來的,養雞的說丟的這隻雞左腿是斷的,大人讓仵作去查驗,發現雞腿果然是斷的。偷雞的人還想狡辯,大人要傳守城士兵詢問,偷雞的人根本沒有出城,不敢對質,招了。」
翠娘笑道:「活該,嘴饞偷人家的雞,是不是打板子了?」
趙宴平點點頭,去後院洗臉了。
趙老太太也被這案子逗笑了,朝阿嬌道:「那偷雞的人也真傻,別的雞不偷,非要偷只瘸腿的。」
阿嬌想了想,道:「可能別的雞跑得快,只有瘸腿的好抓吧。」
小小的一個偷雞案,也成了家中三個女人的樂子。
趙宴平洗完臉進了屋,才發現桌子上擺著阿嬌的針線筐,還有一件縫製成形的婦人衣裳。
「早上去看過棚子了?」
飯後兩人一起來到東屋,趙宴平低聲問阿嬌。
阿嬌點頭,眼裡都是笑:「看過了,地方挺好的,人來人往好招攬生意,我都想好了,就算沈櫻姑娘不方便供貨給我,我也要租下來,平時做針線賣。」
趙宴平想到賣主母親的佝僂的背脊,皺眉道:「整日做針線,太費眼睛,對腰也不好。」
阿嬌還是笑:「我會注意休息的,反正我還年輕,辛苦一點沒什麼。」
趙宴平卻忽然記起了她想賺錢的理由,怕將來被他厭棄,沒有銀子傍身。
趙宴平抿唇,走到書桌前坐下。
阿嬌趕緊去將她的針線收拾好,官爺好讀書,每日回來都會看兩三刻鐘。
她站在一旁收拾,一雙雪白嬌嫩的手在趙宴平面前晃來晃去,就在阿嬌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