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滿薛敖的玩笑歸不滿,一直用小芽兒稱呼女兒確實不太合適。
「等會兒我進宮前先去趟國公府,請恩師一家後日過來慶祝小芽兒洗三,順便再請恩師替咱們起個名字。」看眼裡面熟睡的女兒,趙宴平決定道。男孩子隨便起個什麼名字都行,女孩子還是慎重些,阿嬌這麼美,女兒長大了肯定也很漂亮,需要好聽的名字配才是。
若能得盧太公賜名,阿嬌當然高興,不過她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問趙宴平:「你的名字是誰起的?」
趙宴平,趙香雲,香雲普通老百姓也能起出這樣的名字,但宴平二字就比較有講究了。
她的心思寫在臉上,趙宴平笑了下,解釋道:「娘懷我的時候,鎮上一位有錢老爺做壽,請了戲班子,老太太去聽了,戲詞裡有句四海晏平,意思是天下太平,老太太覺得這個寓意好,便要給我起這個名字,可她不知道是哪兩個字,問了村裡一個讀過幾年書的熟人,那人也記不太清,就寫成了我現在用的宴平。」
阿嬌對趙老太太有過怨憤,但趙老太太都過世這麼久了,那些怨也淡了,此時想到趙老太太為了孫子尋人問名的畫面,阿嬌居然覺得還有點可愛。
「你說你娶了我,老太太在上面瞧著,會不會生氣?」拉著趙宴平的手指,阿嬌揶揄道。
趙宴平握握她手,不想提那些不開心的事。
飯後,趙宴平換上官服出發了。
他確實先去的理國公府,盧太公見徒弟大晌午的過來,還以為大理寺接到了什麼重案,驚得午覺都不睡了,穿著中衣匆匆出來見徒弟,結果趙宴平一開口,居然是來報喜的,徒弟媳婦生了個小千金。
沒出大案是喜事,徒弟家裡添娃又是一喜,盧太公摸著鬍子笑,道:「行,我知道了,你先去大理寺,下值了過來,我保證想出幾個好名字讓你挑。」
趙宴平道謝告辭。
到了大理寺,同僚們也紛紛向他賀喜,只有同是五品的右寺寺正鄭西河,看似好心地說了句先開花後結果的話鼓勵趙宴平,實則就是幸災樂禍趙宴平沒能得兒子。
趙宴平早看出鄭西河有針對他的意思,平時他都不予理會,這次他得了女兒高高興興,鄭西河卻湊過來陰陽怪氣地說話,趙宴平不屑與鄭西河爭辯什麼,回頭與鄭西河一起去見大理寺卿蔡歧時,趙宴平毫不客氣地糾了鄭西河一個錯。
鄭西河這個錯很嚴重,蔡歧大怒,單獨留下鄭西河訓話,等鄭西河從蔡歧的值房出來,臉都是灰的。
而趙宴平,已經將這點不快拋到九霄雲外了,黃昏下了值,趙宴平先去盧太公那裡取名字。
盧太公煞有介事,將他滿意的幾個名字都寫在紅紙上了,老太公可是兩榜進士出身,學問好,字也仙風道骨,趙宴平依次看過去,只覺得每個名字都很好聽。
「喜歡就挑一個,不喜歡就算了。」
見徒弟看來看去都沒什麼表示,盧太公微微眯著眼睛道,難道這些名字徒弟一個都不滿意?
趙宴平反應過來,忙解釋道:「恩師所賜之名都很合弟子心意,只是孩子是阿嬌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弟子想將這些名字帶回去,讓她選一個。」
盧太公明白了,臉上又笑出了褶子,隨即又板起臉,不太耐煩地道:「去吧去吧,整個京城就你會疼媳婦,一個大男人,連起名這種事都要媳婦做主,傳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
趙宴平知道恩師是在打趣他,感激之後,神色如常地告退了。
回到獅子巷,天色已暗。
趙家這個下午還挺熱鬧的,陸續有街坊過來道喜,江娘子也特意跑過來一趟,阿嬌陪這個聊聊陪那個說說,中間再喂喂孩子打打盹兒,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趙宴平先去換了常服再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