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酩瞥他一眼:「該擔心這個的不是你嗎?」
楚照流不滿地瞪過去,長得好看,瞪人也顯得眼波流傳,眉目傳情似的,美不勝收,謝酩覺得有些過於耀眼,忍不住微微別開眼:「無妨,我能應對。」
楚照流頓時更理解褚問了。
他那副狂傲又散漫的樣子,也幸得褚問脾氣好。
他心裡琢磨了一下,轉念就有了主意,不再提這事,託著下巴看啾啾在桌上溜達:「說起來,我還沒去過離海,聽說離海四季如春,從不下雪,是真的嗎?」
謝酩頷首:「真的。」
楚照流眉頭擰起:「那多沒意思,一年四季都一個樣,待著不悶得慌嗎?像我們扶月山,春有百花,冬有盛雪,從不枯燥。」
屋內的燭光有些暗了,謝酩正剪了剪燭芯,聞聲嘴角勾了一下:「可以布陣調節四季,隨你喜歡。」
楚照流又興致勃勃起來:「真的?那我就不客氣啦,聽說離海里還有特別巨大的海怪,長得很奇怪,你見過嗎?」
「那是鰩魚,並非精怪。」謝酩稍微一頓,「離海內外,沒有妖族。」
流明宗慘遭過妖族血洗,切膚之痛,自然不能容忍。
如今妖族勢弱,又與人族有血海深仇,殘餘的妖族早就躲進了深山老林裡,鮮少出沒。
若是出現在其他地方還好,敢在流明宗附近遊蕩,恐怕只會被扒皮抽筋梟首示眾。
楚照流能察覺到謝酩淡漠話音裡的冰冷意味,心裡微微一嘆,又覺得謝酩有些可憐。
親人不在,孤家寡人的,以他的脾氣,在離海估計也沒有什麼交心之人,唯一關係好些的扶月宗,又隔著萬裡之遙,平時一個人待在流明宗內,也不知道都在做些什麼。
夜色漸深,謝酩沒有待太久,就起身離開了。
啾啾也蹦躂到他腦袋上,揮揮小翅膀,依依不捨地作別。
楚照流乾躺到床上,腦子裡裝著謝酩的事,不知不覺沉入夢鄉,又做了個夢。
這回不再是那些旖旎之事,而是在一座刑牢之中。
夢裡的男人被縛仙索捆在鐵架上,長發散落,似是察覺到目光,抬起了眼,視線穿過凌亂發梢投過來。
是道冷冰冰的眼神。
楚照流直接被驚醒過來。
往後幾日,楚照流難以忘卻那道眼神,心裡頗感不安。
夢裡的男人也不一定就是謝酩,但他一見到謝酩,就忍不住想起那個傷痕累累的男人。
他是怎麼了?夢裡的自己又為何會站在刑牢之外看著他?
想過了又覺得自己在多想,這夢沒有根據,也沒頭沒尾的,他沒必要糾結。
雲舟全速疾行,一路南下,緊趕慢趕,終於從最北邊的煙霞邊境,提前小半個月趕回了離海。
離海島是整片離海海域上最大的島嶼,被星羅棋佈的小島眾星捧月般簇擁著,流明宗就坐落在島上的正中間,大片大片的建築都是百年前重新修建的,不同於北方的冰天雪地,整座島嶼依舊陽光燦爛,暖洋洋的。
陣法護持下的桃花林盛開了滿島,遠遠望去似是一朵倒映海面上的粉淡相宜的雲朵。
雲舟抵達時,流明宗的人早就嚴陣以待,等候在桃花林外了,見到謝酩,激動得熱淚盈眶:「拜見宗主!宗主,您終於回來了!」
楚照流忍不住戳了戳謝酩,調侃道:「他們像是在說『您還記得您還有個宗門啊』。」
謝酩揉揉太陽穴,和楚照流走過去。
一眾長老管事看到楚照流,忍不住偷偷交流了下眼神:宗主平時身邊一朵桃花也沒有,這次出去回來,竟然帶回來個這麼貌美的青年,看上去還挺親暱,鐵樹開花啦?
這麼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