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照流早有防備,腦袋往後一仰,雙手迅如閃電,兩隻筷子又快又準地夾住這小肥鳥,嫌棄地放到謝酩面前的碗裡:「再讓它靠近我,今晚就拿它加餐了。」
謝酩:「……」
小肥鳥感受到了來自母親的嫌棄,頓時如遭雷擊,抬起一邊翅膀擋住臉,難過地嘰嘰哭起來。
楚照流漠然地換了雙筷子:「哭也沒用,勸你還小,趁早另覓良母。」
從小到大,楚照流都受不住這種有著細細軟軟的小絨毛的玩意兒。
只要靠近,就狂打噴嚏,嚴重了還會眼眶發紅、流淚不止。
若這小東西是隻大鳥,楚照流都不至於這樣,但它不僅是幼鳥,還是神獸,神獸的幼鳥期動輒幾十上百年,楚照流實在承受不住這份輕如鴻毛又重如泰山的擔子。
謝酩睨他一眼,伸出一根手指,不輕不重地撫了撫鳥頭,動作竟看得出幾分溫柔,嗓音卻涼涼的:「你娘親沒心沒肺慣了,別哭了,早日認清事實吧。」
楚照流:「……」
一時間很難分辨這是在安慰小肥鳥,還是在諷刺他,亦或者兩者都有。
黃毛糰子似乎被說動了,傷心地回頭看看楚照流,蹦躂出碗裡,拿屁股對著楚照流,往謝酩手心裡一跳,又回頭看他一眼。
簡直茶香四溢。
要不是一靠近了就難受,楚照流實在很想揉一把這小東西,啼笑皆非道:「你戲還挺多!」
剛出生就這樣,不愧是在東夏國都那地方還挺了幾百年的神獸。
楚照流悻悻地嘗了嘗這家客棧的特色,期間還要防備重振旗鼓的小肥鳥偷襲,沒一會兒就蔫了:「自己人搞什麼偷襲!不吃了,走吧,出發了。」
他猛地一抬頭,冷不丁撞上謝酩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雙冰霜似的眼底,竟然含著幾分不分明的笑。
楚照流順勢抽出新筷子反手一夾小肥鳥,問:「很好笑嗎?」
謝酩毫不心虛地捧回小鳥,為防它再搞偷襲,揣進袖中,淡聲道:「應當比地宮裡時好笑。」
楚照流跟著他起身離開客棧,挑挑眉道:「惑妖那番言論豈不是更好笑?我是沒想到,這世上居然有人能對謝宗主有那方面的興趣。」
謝酩目無表情:「怎麼,我長得很不堪入目嗎。」
楚照流一時啞口無言。
與不堪入目相反,謝酩生得相當俊美好看。
但他的氣質太過出塵矜貴,似一捧高山雪、一輪天上月,清寒漠漠,人世間的七情六慾似乎都不該沾在他身上。
尤其是情慾。
楚照流實在想不出,像謝酩這樣高嶺花兒似的人,動起情來是什麼模樣。
假使像那些瞎編亂寫的話本里一樣,謝酩會主動親吻某人、主動解人衣帶、行雲雨之事……?
想想就覺得頭皮發麻,不可思議。
大概是楚照流半晌都沒有回答,謝酩面上覆了層寒霜,拔腿便走,不再等他。
楚照流連忙跟上去,笑道:「我這不是沒想好怎麼回答嗎,還發起脾氣來了,怎麼,謝宗主也會在意旁人對你外貌的評價?」
謝酩涼颼颼地看他一眼。
這一趟出行,著實發現了不少謝酩令人出乎意料的地方,與之相對的,一直以來那種看不順眼的感受淡了不少。
楚照流悶悶地笑了笑,忍不住就想逗他:「好好好,謝宗主花枝招展,貌美如花。」
「楚照流,」謝酩冷冷道,「你真是不怕死。」
楚照流能屈能伸:「我是說,謝宗主,你生得真好看,連我看了都忍不住怦然心動呢!」
謝酩不冷不熱道:「是嗎,那你動一個我看看。」
換作平時,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