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霧的時候,他求來的幾張符就發燙得厲害,現在口袋裡只剩下一堆黑灰。
但是除了這堆灰,他袖子裡還有一大把驅鬼避邪的符紙、清泉寺大師開過光的銅鈴,道家用的搖鈴和銅鏡,除此之外,還有驅邪的桃木小劍和護身的桃木牌,……
差生文具多,就是因為他是個半吊子假道士,偏偏又很怕鬼,所以裝備特別齊全。
多多的,很安心。
“走了。”江雲霄沒有多猶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要跑路呢,肯定不能磨磨蹭蹭。
只是走了沒幾步,他覺得後面空空的,也沒聽到腳步聲。
鬼好像是不會有腳步聲的,江雲霄心裡一驚,拿出桃木劍和銅鏡,這才敢回頭。
一回頭,他又覺得自己被害妄想實在是太嚴重了,秦槐走路沒有聲音,是因為對方根本就沒跟上來。
這虛弱不堪的清俊書生簡直就像是蝸牛一樣,正相當緩慢的往前面挪小碎步。自己都走了二三十米,秦槐才剛挪到門口處。
被連續放了幾年的血,秦槐顯然過於虛弱了一些。不過走這麼幾步路,就廢了他許多力氣。
這個時候,秦槐還沒真正出門。江雲霄有心想要幫忙,想到什麼,還是停了腳步:萬一這人是地縛靈,離不開房間呢,不能幫,至少要等秦槐自己出來。
在靠近秦槐的時候,江雲霄總有一種不安的預感,他的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經救了一命,讓他成功從兄長處逃生,所以儘管種種證據都告訴他,秦槐是人,他是還忍不住反覆糾結,在信任對方和懷疑之間不斷橫跳。
或許是這裡太壓抑了,他才容易多想。他告知自己,就這麼一次,只要對方能出來,他就決定不再懷疑秦槐,選擇都是自己做的,做錯了也絕不後悔。
好在秦槐出門沒什麼難度,他雙腳抬離地面,跨過門檻的時候,還不小心被絆了一跤,要不是及時扶住了大門邊沿,這人就要給自己表演一個原地摔了。
“呼……”
青年小聲的鬆了一口氣,似乎察覺到江雲霄對注視,他蒼白的臉頰飛上兩團緋紅,表情很有幾分窘迫。
“抱歉……”他下意識想要喚江雲霄的名字,突然想起來對方並沒有告知自己姓名,“抱歉,我只是太久沒活動,又餓了幾日,有些脫力。”
他生怕自己被江雲霄撂下補充說:“我自己能走的,所以請……”
有些未盡之語,秦槐沒說,可是他那雙清亮的狐狸眼什麼都說了:請不要拋下我。
江雲霄從來都沒有看過這麼具有破碎感的男人,他的兄長也很虛弱,但是一般人並不會覺得他哥是病怏子,因為他氣勢極強。
準確的說,正是因為身體羸弱,江雲飛在權力上的掌控欲就格外旺盛。
但是秦槐就不一樣了,他的弱好像不只是在身體,性格也是弱的,溫和沒有稜角,柔柔弱弱的,好像輕而易舉就能被自己掌控。
江雲霄站在原地等候,等他雙手放開門的邊沿,慢慢的挪了十幾步,能夠看得出來,秦槐是真的努力在走,他跨大了步伐,只是有心而無力,稍微運動激烈一些,身體就和灶房破風箱一樣,發出那種誇張的,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江雲霄實在看不下去了,在秦槐走了幾米遠距離的時候,他就大步流星走回去,三步跨成兩步,轉瞬就到了秦槐面前。
他從袖子裡掏出半個饢,出爐沒多久的饢,餅子還是比較軟和,沒掉光牙齒就能吃得動。
江雲霄從沒咬過的那一半掰了一小塊給秦槐:“我差點忘了,你餓了幾天,先吃點東西墊墊吧。”
餓肚子的人不能一下吃太多,不然容易傷胃。
除了吃的,還有喝的,他掏出自己懷裡的水囊,擦了擦邊沿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