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而此時,突然冷笑一聲,道:“有什麼眼熟的,小君子那麼小,模樣能有多精細了,都差不多。”
說著,掏出自己的亮銀色小硯臺,手指點動一下,立馬從烏黑的墨跡中,浮出一個精緻的小腦袋出來。
賈環得意道:“這可是天地間遊離的小君子,看中了我,就在我的亮銀小硯裡住下了。這天地間遊離的小君子,比起初生的幼崽,可不要強了太多。”
風向猛然轉動,除了知道這事的翟明生外,所有的白衣秀才都圍去了窗邊,仔細觀看,嘖嘖讚歎。
“果然是小君子,還是秀才級別的。”
“看著白色的長袍,雪白,有潤澤,應該是秀才級別裡比較厲害的小君子了。”
“沒錯,是秀才級別裡的中上品,十年內,就能把千金硯提升一個千兩級別。”
羨慕、嫉妒,眾人對小君子難以捨棄的渴望眼神,讓賈環十分滿足。
賈環看了寶玉一眼,特別在軟黃玉硯臺裡的小君子身上轉悠一圈,笑道:“寶哥兒,我看你的小君子不怎麼樣啊,這長袍嘛,都有點發灰了。”
寶玉沒理會賈環,只是與手裡硯臺上的小君子,
雙目相對,
沉吟不語。
而長袍發灰的小君子,此時卻把眼神挪開了。
小君子四處看看,有點悲哀、難過的張了張嘴,卻只發出啊啊的不明所以的聲音,深吸一口氣,慢慢坐下,硯臺底部的墨跡就盤旋而上,變成一個小巧的太師椅,讓小君子安穩落座。
站如松,坐如鐘,小君子的風範,突然讓寶玉想起了兩個人。
那賈雨村,
那林修竹,
似乎,
一直都是這樣的風範呢。
“啊,啊,”
隨著一聲驚喜的叫聲,賈環手裡的硯臺寸寸崩壞,而那白衣如雲的小君子,突然跳在空中,一步一個墨跡的小腳印,在半空連成一條弧線。
白衣的小君子張著雙臂,驚喜的撲進寶玉的碎花軟黃玉四方硯,撲在長袍泛灰色的小君子的腳下,很舒坦的哼哼著。
呆,
傻,
驚訝莫名。
賈環整個人成了木頭,手掌上亮銀小硯的碎片,彷彿滾燙的烙鐵,要從手心,一直燒到他的心底去。
而那周圍的秀才,此時張大了嘴巴,對賈環遞過去一個安慰的眼神,卻更快速的,把垂涎的視線丟在寶玉的掌心之上。
一硯雙君子啊,
竟然是一硯雙君子!
所謂一硯雙君子,就是一方硯臺,竟然有兩個小君子定居!
周圍的秀才們已經不是羨慕了,嫉妒的火焰燒乾淨了他們的修養、風度,只覺得烈焰燃燒在胸間,要把自己連著寶玉,特別是有兩個小君子定居的硯臺一起燒成了灰,省得自己難過心痛。
而此時,灰袍的小君子撫摸白袍小君子的髮髻,啊啊了兩聲,得到白袍小君子同樣的聲音回應,本來失落的臉上,陡然起了一陣狂喜神色。
灰袍小君子站起來,拱手對寶玉作揖,隨後扯著白袍小君子,慢慢的浸入了硯臺底部的墨跡中去……
場面恢復平靜,只剩下賈環一雙滿是血絲的眼睛,要殺人似的盯著寶玉。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以後有機會,再補償你吧。”
寶玉淡淡的吐出一句話,收起了軟黃玉硯臺。
這算是做哥哥的一個承諾,而顯然,賈環沒有把這個承諾當回事。
“用不著!”
賈環甩袖遠離,邊走邊道:“小君子是自由的,選擇你,是因為你比我強,但是……”
驀然回頭,聲音高亢道:“總有一天,庶子要碾壓嫡子!